“幫......幫......我......死。”
林清榆心口一顫,完全沒想到李夢瀾會說這樣的話。
原本她也想安慰她,諸如什麼現代醫學很先進之類的話,可話到嘴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腦子清醒,知道自己身上插著無數管子。
除了手指,什麼都動不了。
這種淩遲,比死更為煎熬。
“對不起,華國沒有安樂死,這個我幫不了你。”林清榆平靜拒絕,“但我可以幫你報警,抓住兇手,嚴懲兇手。”
李夢瀾聽了這話,痛苦闔上雙眼,一滴眼淚從眼角淌了下來。
陸延看到李夢瀾不再說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林清榆看了床上的李夢瀾一眼,說了句“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可以讓護士聯系我”,就利落轉身離開。
剛走出病房,陸延就追了上來,衝著她的背影開口。
“阿榆,三叔不相信我。我就問你一句,憑我們三年的感情,你覺得我會殺害李夢瀾嗎?”
不待林清榆回答,陸延又辯解了兩句。
“如果我想殺害她,為什麼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呢?我之前又為何要那樣痛苦忍受著她?”
林清榆轉身看了陸延一眼。
說實話,她把兇手懷疑到陸延身上,她很難受。
陸延看出她的糾結,臉色慘白一笑。
“阿榆,你還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說著,他虛弱朝著陸勛看了一眼:“阿榆還是相信我。我們有三年的感情基礎......”
“陸延。”話還沒說完,林清榆就打斷他,不拖泥帶水道,“坦白說,我不想參合這件事情。
你跟李夢瀾的事情,我都不想參與。過去就過去了。
但有人架著我做,我也不會怕事。
我現在把這件事情當成工作,不會摻雜私人感情去判斷。”
言下之意,對陸延是否是兇手,她看證據。
“嗯。”陸勛淡聲點頭,眉眼看著極其舒適,眸底還隱隱透著幾分賞識。
他假裝在擺弄手機,點了段語音。
是阿榆的聲音。
“我說你長得很好看,很帥。”
“哦,有帥到你嗎?”
“嗯,帥到了。”
“那比陸延還帥嗎?”
“嗯,比陸延還帥。”
......
“哦,抱歉,按錯了。”陸勛若無其事看向侄子,“阿延不介意吧?我和阿榆私下的小互動。”
林清榆:......
綠茶本茶都沒有你這麼茶!
她假裝生氣瞪了陸勛一眼。
陸勛立刻彎下高貴的頭顱,一副好聲好氣的模樣:“老婆,我錯了!我回去就去寫檢討書。”
林清榆被他逗笑,眼底也帶著幾分縱容和寵溺。
“行了,別裝了,走了。”
說著,陸勛看了眼被刺激得怒意橫生的陸延,攬著林清榆的肩頭離開,邊走,還邊說。
“三年有什麼了不起。阿榆,我想跟你共度下一個三十年、六十年、七十年......”
林清榆輕擰了他的手臂一下:“行了,閉嘴吧。”
陸勛換了個話題:“你剛剛怎麼不再勸李夢瀾幾句?準副主席這樣做,可能會被人說不負責任哦。”
林清榆面色認真了幾分:“勸不下去。坦白說,未經他人苦,莫輕易勸人。
她沒有活著的信念,盼頭,身上被插了那麼多管子,那種痛苦,我無法切身體會,但也知道非常痛苦。
所以,我說不出違心的話,勸她好好活下去,勸她相信希望。那跟廢話有什麼區別?”
陸勛認同點了點頭。
李夢瀾這輩子,確實是毀了。
好不了。
兩人相攜離開,林清榆打算去趟市圖書館。
陸勛就把她送了過去。
到圖書館裡,林清榆立刻到檔案室搜索文件,看像李夢瀾這樣的情況,一般是怎麼處理的。
查了三小時資料,林清榆整理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最後查到一位姓朱的民營企業家資助過幾個植物人,承包他們的終身費用。
得到這個消息後,林清榆就動身去找這位朱總。
去之前,她給夏北撥了個電話。
夏北聽後,反復問:“你確定要這樣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