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國見到林清榆的時候,頹廢的老眸難得有了光。
他招呼著阿榆:“來多久了?怎麼不多坐會?來來來,進來坐,爸爸泡茶給你喝。”
林清榆看著林勝國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的臉,說不太出拒絕的話,就跟著他重新走進別墅。
林勝國倒騰了許久,才勉強拿出一包茶葉,尷尬道:“這茶可能沒以前那麼好。”
“沒關系的。”林清榆看了眼手機,“我還有半小時就得走了。下午有工作。”
“好,好。”林勝國看著林清榆的模樣,邊泡茶,邊嘆氣,“沒想到我生了三個兒子,一個不如一個。反倒是女兒有出息了。阿榆,真的是爸爸以前看走眼了。”
林清榆端起茶杯抿了口,沒說什麼。
再次踏入林家,有很多感覺都變了。她已經找不到家的感覺了。
這裡的氣場讓她渾身不舒服,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林勝國安靜了會兒,才再次嘆氣開口:“剛把你媽送去精神病院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的精神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動不動就咬人,半夜跑著不見人。
還經常說三爺要打她,因為她想弄死你......前幾天已經發展到傷了路人......”
林清榆聽到王美鳳的情況,心裡頭唏噓:“既然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那也隻能交給專業機構了。”
“是啊。”
林勝國抿著唇,剛想替這麼一大家子求情,林清榆就站了起來,掏出一張卡遞給他。
“這裡面有五萬塊錢,密碼是五個零,你先拿去周轉下。林家俊和林家正,你還是勸他們去找份工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林清榆提著包包,轉身離開。
林勝國緊緊攥著銀行卡,把人送到別墅門口,心裡頭百感交集。
......
很快,林清榆就抵達女德課堂。
那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地上放著一個個的蒲團,周圍掛著“女德”的宣傳標語。
一個個婦女,或年輕的少婦跪坐在蒲團上,跟著台上的老師喊口號。
“三從,未嫁從父,已嫁從夫,夫死從子。”
“天底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父母恩,比天大!父母意,不忤逆!”
“在家侍奉父母,外出侍奉公婆!”
“想要婚姻幸福,就不能頂嘴。丈夫辛苦一天回家,要說歡迎回家,辛苦了。”
“丈夫給家用,要雙手接過,真誠地道一聲謝謝。”
“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賢惠就是女人最好的功德!”
......
林清榆越聽,心裡頭越發不適。
這都什麼世紀了,怎麼還有對女性這麼不友好的“霸王言論”。
而且台上的女人講得神采飛揚,在喊口號,底下的人跟被洗腦一樣附和,怎麼有點邪~教的感覺。
林清榆轉身要離開,之前去基金會尋求合作的李主任就迎了上來。
“怎麼樣?我們的課堂夠氣派,夠有氣勢吧!你是不是走進我們的課堂,就感受到了內心巨大的震撼?說吧,打算什麼時候開展合作?”
“恨抱歉,你們女德堂的理念跟我們宣揚的自由、平等、獨立的女性理念是不一緻的。我們不能合作。”
說完,林清榆淡淡欠身離開。
李主任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會有人拒絕他們,好半晌才回過神,淬了句。
“什麼狗屁基金會!哼,等著瞧!我等著你來求我們。”
另一邊,林清榆去了趟林家別墅,就有保鏢把情況彙報給陸勛。
陸勛立馬放下工作,去林家別墅找林勝國。
林勝國見到陸勛,特別激動。
“三爺,歡迎歡迎。快點請坐。”林勝國熱情招呼著。
陸勛選了張單人沙發坐下,微微疊起一條腿,姿態慵懶,卻散發著主人家的氣勢。
“林先生,你不必歡迎我。我從沒聽說回自己的地方,還要別人歡迎的。”
林勝國愣了下,隨即悻笑躬身道:“是,是,是,這裡是三爺的別墅。是三爺慈悲,才讓我們住在這裡。”
陸勛懶得跟林勝國寒暄,單刀直入道。
“以後不準再找我太太哭慘。我太太不是你女兒,她沒有義務贍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