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樓的東家,是蘭寧侯府家的表侄,叫吳春覽。
蘭寧侯得勢的時候,他也跟著沾光,開了幾家秦樓酒館,醉春樓曾經幫他賺過很多銀子,但現在,醉春樓生意不好了,他認為是之前的媽媽管理不好,便從別的秦樓裡挖了李媽媽過來。
李媽媽大刀闊斧,先把一堆老人給賣掉,夏夏便是其中一個。
因為醉春樓要轉型。
醉春樓的姑娘多半是靠才情賣藝,陪酒時與客人吟詩作對,作畫彈琴,甚至是像夏夏那樣,有自己的一點小本事,釀的雪泡梅花酒留得住客人。
但是,其他幾家秦樓都是同類型的,所以他想要走別的路子,說白了,就是蘭寧侯府已經不能成為他的依靠,他想把醉春樓改成所謂的高級窯子。
找些漂亮的年輕的姑娘,給她們洗腦,也不用她們學什麼本事,就學如此伺候男人,這樣來錢輕松又多。
畢竟,這醉春樓可不是那種窯子,即便是賣身入幕的,也比外頭的高級,以前的名聲可在這裡,來這裡的客人,也不會拿醉春樓當做下三濫的窯子看,但是又能有姑娘陪床伺候,豈不美哉?
吳東家是要圈一波快錢,因為,一兩年之後,醉春樓的名聲也是要爛透的。
可李媽媽這大刀闊斧,步子邁得有點大,姑娘們就都不聽她的,洗腦洗不進去,那就用了最基礎的手斷,餓著,打。
打也自然不能真的打,而是用一根針紮,紮是痛的,但是不怎麼傷皮膚,日後接客也不會讓客人覺得惡心。
這樣折磨一番,有些姑娘便想給自己贖身,可贖身的價格卻忽然飆升,她們存下來的銀子,根本不可以給自己贖身,姑娘們氣性也不小,就跟她對著幹,這對著幹便出事了,像夏夏這樣上了三十的,便發賣出去。
妓子被賣到了富家宅子裡頭,過的就不是人的日子,像夏夏隻一個晚上便已經遍體鱗傷。
若像這樣繼續下去,不出三個月,夏夏的命就要折在李宅裡頭。
這位吳東家收了帖子,便帶著兩個人來到了商號,心裡有些奇怪,他們在生意場上沒有交集,為什麼明四娘會請他來。
早就聽說過明三爺的妹妹明四娘的大名,這娘們接管了明三爺的生意,還擴充要做綢緞莊,野心可不小啊。
吳東家可不敢小看了明四娘,生意做得那樣大,背後若沒人支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像他開了幾間秦樓往日也是背靠著蘭寧侯府,如今蘭寧侯府不行,他的生意也日漸式微。
來到商號,由掌櫃引著上了二樓,二樓有一個很大的辦公間,配有齊頭案和花梨木桌椅,還有一排書櫃。
中間以兩扇屏風隔開,想來裡面是一個休息室。
明四娘坐在齊頭案後的椅子上,左側的一排椅子頭座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男子相貌不凡,頗具威嚴。
四娘站起來迎客,“吳東家,著急請您來,冒昧了。”
“明東家!”他拱手,含笑說:“能得到明東家的邀請,是我的榮幸。”
“吳東家請坐!”四娘邀請,命人奉茶之後,介紹道:“這位是魏侯爺,魏侯爺,這位是醉春樓的吳東家。”
“喲!”吳東家連忙拜下,“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魏侯爺,今日能得一見,實是三生有幸啊。”
心裡頭卻想著,這娘們找他來,還叫了魏侯爺坐鎮,這是要謀他什麼呢?
而且,先提的醉春樓,看來是要打醉春樓的主意了。
怎麼,這明四娘做了米商,開了綢緞莊,還要做秦樓這些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