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駙馬哦了一聲,聲音很虛弱,“喂貓了嗎?”
“喂了,喂了魚。”
“魚喂了嗎?”
“也喂了。”
“你吃了嗎?”他望著,看不夠似的,怎麼都移不開眼睛。
“吃......吃了。”大長公主吸了吸鼻子,“有點受寒了,下雪了。”
“護膝帶上。”他說話便有些吃力了,“再吃一碗去。”
“嗯。”
這樣的對話,錦書聽了卻鼻子發酸。
沒有年輕人山呼海嘯般的感情爆發,隻有涓涓流水的平淡細膩。
那是幾十年夫妻,同事一份感情,同事一段婚姻的煙火氣。
大長公主出去之後,這位怕痛的老公子哥兒就再也沒喊過一次痛。
當然快速修復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情況算是穩定下來,錦書就先給辛夷充一會兒電,把備用電池也充滿,留下她在這裡照顧老爺子,便由少淵送回國公府。
路上,她隨口說了一句,“不知道蜀王府那邊是什麼情況呢?”
彌月宴過後的蜀王府,燈火連綿,照著杯盞狼藉的建章樓。
魏貴妃還沒回宮,召集了郭先生尚媽媽在書房裡大發雷霆。
雲靳風本去了邀月居,也被立刻傳回來。
魏貴妃失望至極,看向了郭先生,“這件事情辦成這樣,你怎麼跟陛下交代啊?這難道不是一開始就設計好了嗎?那於星芒是王妃的手帕交,她們該是早串通好的,為什麼會忽然殺出來阻礙計劃?”
“弄得本宮不得把嫁禍給武家,回頭還要安撫她們,這真是花了大心思,給人看了一場大笑話,蜀王府的名聲還能要嗎?”
尚媽媽先跪下請罪,道:“娘娘,此事確有郭先生籌謀不到的地方,沒想到大長公主會來,也沒想到郡主會出來幫落錦書解圍,但正如您所說,郡主是應該知道王妃的計劃,為什麼要破壞呢?為什麼要幫著落錦書呢?這事奴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雲靳風在一旁冷冷地道:“還能為了什麼?於星芒就是故意要跟本王作對,她惱怒本王冷落王妃,她原先就說過,如果本王對箐箐不好,她會讓本王不得安生的。”
魏貴妃氣道:“你就這麼相信你的王妃?這一切都是於星芒做的?”
雲靳風不語,他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或許從一開始,王妃就沒打算過要幫他謀害落錦書。
他很失望,但不想讓母妃認為王妃先與他離心。
魏貴妃見他這般模樣,氣也氣不下,轉而嚴厲地問:“郭先生,你認為呢?”
郭先生怎麼會看不穿這件事情呢?
也沒多復雜,這從一開始就是王妃和於星芒設下的計劃。
這彌月宴,落錦書低調且老實,但實際上她大出風頭,今晚之後,無人不識她了。
王妃是用這個方式,報答落錦書的救命之恩。
她踩著蜀王府,把落錦書推了上去。
而王府是她安身立命之所,她還要這麼做的話,隻能證明一件事情,她認為蜀王府不是她的歸宿。
一個女子,如果認為夫家不是自己的歸宿,也隻有一種可能,她對這裡深感絕望。
可這些話,郭先生說不出來。
因為有些籌謀算計的事,是男人為了爭奪勢力,拿女人當犧牲品的。
但如果被犧牲品反算,那就隻能認栽。
所以,他略一沉思之後對貴妃道:“我會調查清楚,給陛下,給貴妃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