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來送帖子的,說是國公爺要宴請戶部尚書吃酒,請他一同去。
打發管家走了之後,上官嵐是真的心動。
兵部和戶部的矛盾,是要有一個人居中調停的,否則這樣下去,兵部什麼事都辦不了。
這事也鬧到陛下跟前去好幾次了,陛下也不大管,畢竟,戶部也真正是挑了一些小問題出來。
但改正了之後再送過去,一等又是一個月,去催促,便說戶部要辦的事多著呢,哪裡就輪到你兵部插隊?
如果不是看他戶部尚書楊博欽牛高馬大,自己不是對手,早揍他一頓了,他奶的。
看著帖子,他矛盾。
蕭王雖說現在討人嫌吧,但人家是真長好,便連他這個老夫有時候瞧見他身穿戰衣的模樣,都老心髒砰砰亂跳一陣子。
最重要是他做的事,自己是真認同,他沒有歪心,一心為國為民,就是慣會刁難人。
反觀魏國公雖說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人模狗樣,但實則狐臭熏人,靠近些都有點兇悶作嘔,不宜多近。
可現在問題就在於,總要找楊博欽談妥,不能讓他繼續找自己麻煩。
他們兩黨的鬥爭,實在不想牽涉進去,隻想好好辦自己的差事,看他們兵部威震四海,實則日日夾著尾巴當狗,日子苦哈哈的。
去?去了就算能解決問題,但也一定要付出代價的,人家都說魏國公手眼通天,但是要從他身上有所得,就一定會有所失。
不去?一直這麼卡著也不是辦法。
唉,去吧去吧,他這身皺巴巴的老皮囊,任憑他魏國公使勁刮,也刮不出多少油脂來,兵部的事有蕭王這位大都督盯著呢,他魏國公很清楚的。
晚上赴會,他沒敢明目張膽的,穿了一襲尋常衣裳,遠遠就下了馬車,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國公府門口。
實在不想讓人知道他與魏國公私下往來,老臉還是要的,魏國公最近被鬧得名聲有點臭了。
他前腳進了國公府,後腳影子衛就迅速離開,回去稟報了。
府中的事,一應由兩位先生暫時處理,又因為敏先生最近忙點生意的事,所以影子衛便稟報給了郭先生。
郭先生現在習慣了內外的事都會找王妃商議一下,加上他也剛好有個切入點,那就是上官老太爺病著,如果有必要,王妃是能幫上忙的。
當然了,人家沒求上門來,也不可能親自過詢問需要治療嗎?那把王妃貶得連個江湖遊醫都不如。
錦書也擺出端正的態度,和郭先生分析著上官嵐的性格和他現在面臨的難處。
錦書道:“其實我認為上官嵐這一步邁得不會太大,但是正如您和敏先生所擔憂的,有些東西不是一下子如山傾倒,是一步一步地腐蝕,尤其這個節骨眼上,咱們還要兵部配合,所以說呢,這步子讓他邁出去第一步,就絕不可能邁第二步了。”
郭先生道:“是啊,王妃說得在理,但眼下就這麼個問題,他也軟硬不吃......確實嘛,他也有他的困難。”
錦書點點頭,“因此,如果我們要解決這件事情,就要解決他的麻煩,他的麻煩來源於戶部對他的刁難,咱們就先要擺平戶部。”
郭先生自然也想通這個道理的,隻是,“可戶部那邊隻會跟咱對著幹,就算殿下出面斡旋,戶部也不可能有絲毫退讓,甚至還能變本加厲,給兵部再添點堵,到時候,可就真的雪上加霜了。”
錦書犯愁,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