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眼光高,嘴巴毒,她都肯定,那錦書覺得自己是真好看了。
但確實是好看啊,瞧著銅鏡,自己都移不開眼睛了。
那娘子笑著說:“姑娘出門的時候若要哭,也不打緊,不會掉妝。”
紫衣在一旁問道:“那回頭如何洗得去?”
“先用桂花油在臉上抹一遍,再以潔身的香露清洗一遍,之後過兩遍的溫水,便都能卸得幹幹淨淨,不損肌膚的。”
錦書道:“我不會哭的。”
娘子撲哧一聲笑了,“都這麼說的,但出門的那一刻,總歸是落淚的,不管是開心的落淚,還是不舍父母親人......”
娘子的話止住,知道失言了,急忙道歉,“對不住,一時沒想起來,失言了失言了。”
滿姑姑今日不怪罪任何人,含笑叫人看賞,送了娘子出去。
錦書瞧了一圈,沒見有喜娘的,便問滿姑姑,“今日不要喜娘嗎?”
“我不就是麼?”滿姑姑傲然挺起了下巴,“沒見裡裡外外都是我忙的麼?”
“您啊?”錦書笑了,心裡卻感動得很,“您的話我就更放心了。”
滿姑姑握住她的手,感慨得很,“我在姑娘身邊的時日雖不長,卻也拿你當個親閨女看待,自然,我也沒福分得這麼大的閨女,便充當喜娘的身份,陪你從國公府走到蕭王府,你放心啊,我月前便開始學了。”
“謝謝!”錦書伸手抱她,還撒嬌了,“那到了蕭王府,您得看著我啊。”
“到了蕭王府,誰還敢欺負你啊?”滿姑姑慈祥地看著她,“今日這麼的好看,要是貴太妃能看到,那實在是太好了。”
“貴太妃不能來是嗎?”錦書也覺得有些遺憾,收了貴太妃那麼多的嫁妝,她都不能過來喝一杯喜酒。
“她不能來,她來了,你們拜天地的時候,要不要跪她?跪了她,宮裡頭那位老小氣不得瘋了?”
錦書想想也是。
不能來參加婚禮的還有禁軍副統領梁時。
太上皇那邊前幾日便傳召了他去,讓他在婚禮當日,帶著三十二名禁軍充當信使。
這三十二人必須要輪流跑,把婚禮的點點滴滴稟報回去。
務求有一種他就在場親眼看著的真實感。
梁時還哀求了一下,說讓那三十二個人去跑,然後他去婚禮現場,等明日把婚禮現場的情況再稟報一次。
但太上皇不允許,讓他在宮門守著,三十二名禁軍稟報回來的時候,轉達給他,再由他跑到乾坤殿稟報。
換言之,三十二個人跑一趟,他就要從宮門跑到乾坤殿三十二趟。
沒酒喝,沒熱鬧看,沒能鬧新房,還要跑斷腿,這差事為何不叫雲靳風做啊?
雲靳風如今才是正兒八經的禁軍統領。
梁時委屈歸委屈,但為太上皇辦差,那也是高興的事。
嫁妝隊伍浩浩蕩蕩地往蕭王府而去,一路敲鑼打鼓,引得京中百姓紛紛駐足觀望。
本以為落家沒什麼嫁妝的,殊不知足足擡出了十裡紅妝,難得一見,公主出嫁都沒有這排面啊。
迎親隊伍也早就出發,敏先生率人追了上去,剩下的人便把嫁妝搬回去,交給樊媽媽。
酉時,吉時。
迎親隊伍抵達國公府,因是早春,天色還沒暗。
國公府的人早在門口迎著了,引了少淵和迎親隊伍進去,但隻許少淵進正廳。
錦書還在房中,要等少淵拜見過女方父母,才會引出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