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已經開了自己心理治療診所。
表面是診所,實則,他這些年也沒有放棄過和不斷冒出來的天戰局作對。
現在他經驗豐富許多,不會再像二十年前那樣,遇到事情要躲起來,他做事情比以前利落多了,也幹脆多了,不會再留下把柄讓人追蹤。
他知道寧閔是深挖一些很細微的回憶,隻有他和寧蘭或者王閔月才知道的小事。
安迪不懂得玄學,但是也知道經歷過投生的人要把前生一些小事都記起,甚是艱難。
就等於是四五十歲的人,回憶起自己兒時,大概許多事也隻有模糊的印像,甚至完全不記得了。
因此,催眠去找記憶,不是一日半日可成。
懶懶在他的診所裡待了足足半個月,才把許多細枝末葉的記憶找回來。
其中,有些事情隻有他和王媽媽知道,有些事情,隻有他和寧媽媽知道。
當他走出診所,在這個時代距離寧閔被海浪卷走已經足足一個月多了。
就算王閔月和寧蘭不想放棄,但官方已經放棄了打撈,他們隻能請民間的組織去打撈。
寧蘭無法接受,幾次崩潰,幾次昏厥,哭得吐皿。
她和王閔月去醫院找過陳絮,問陳絮為什麼會出這樣的意外,但是陳絮因為割腕自殺之後一直陷在沉默裡,目光呆滯,任由寧蘭和王閔月怎麼問,她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醫生告訴寧蘭,說陳絮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一時無法接受所以數次自盡,割腕,撞牆都試過。
寧蘭知道她愛極寧閔才會禁不住失去他的打擊,才會抑郁症復發,或許心裡都是愛著同一個人,讓寧蘭對陳絮也十分疼惜。
她抱著陳絮,淚水滑落,“好好養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是忍著心裡的潰爛來安慰陳絮,陳絮一動不動,眸光空洞,仿佛對外界的任何一個字都聽不到。
懶懶從安迪的心理診所出來之後,還是要求見一見小七。
他隻是要易容成和寧閔絲毫無差,卻又不用動刀子。
小七給他偽裝,這張臉本來和寧閔便有七八分相似,再稍加修飾,臉色蒼白一些,發型改成寧閔和陳絮去旅遊時候的樣子。
換上寧閔的衣服之後,他帶上帽子和口罩去了醫院見陳絮。
陳絮看見有人來探望她,依舊是眸光空洞,直到寧閔摘下口罩摘掉帽子,把一張陳絮完全熟悉的臉露出在她面前的時候,陳絮的嘴唇顫抖了一下。
隨即,眼底灌滿了驚恐,在她尖叫出聲之前,寧閔抓住她領口的衣裳,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陳絮,我回來報仇了。”
陳絮渾身不可自擬地顫抖,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張臉,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痕跡,以證明他是偽裝的。
這個人,眼神陌生,但是周身的熟悉感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寧閔。
“不......”陳絮像溺水一般,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
“等著!”懶懶冷笑一聲,“你和冷明軒,還有你哥哥,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陳絮使勁搖頭,全身抖如篩糠,一個勁地往被窩裡躲,“不,跟我沒有關系,不是我要害你。”
懶懶捏著她的手腕,那傷口淺得很,而且在醫院裡自盡,很容易就能獲救,“這戲做得不夠逼真,不過你想死的話,我會送你一程,等著。”
懶懶說完,陰冷地看了她一眼,帶上口罩和帽子,轉身離開。
陳絮捂住嘴巴落淚,下意識地就不敢大喊,怕引來人發現他是寧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