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把自己的嫡孫女嫁給一個生意人,而且是偷摸出門,沒辦婚事,這或許存在利益交換。
溫家肯定也給梁周天一定的承諾,否則他最後不會這麼憤怒。
當然梁周天是人渣無疑了,再大的怒氣,都不可能衝一個弱女子撒,而且她已經是過門成為了他的妻子。
溫素山繼續說下去,“退親沒多久,祖父便說為我找了一門親事,他當時親自來與我說,他說戰無情闖下了大禍,或會家破人亡,我乖乖嫁過去,他會幫戰家度過難關,我若不嫁,他將袖手旁觀。”
錦書說:“為救戰家,你同意了!”
溫素山苦笑搖頭,“沒那麼偉大,我心裡很清楚祖父不會救戰家,他如果想救戰家就不會為我退親,他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避戰家,怎可能會施以援手?”
“那你......”
溫素山說:“戰家出事,如大山傾倒,人人都來踐踏一腳,我願意聽從祖父的話,是希望那踐踏戰家的人群裡,不要再有溫家的腳,這是我對祖父的唯一懇求。”
她看著錦書,眸子裡充滿了哀求,“回頭在戰哥面前提起我的往事,也請不要提及這些,更不要猜度說我是因為他才嫁的,就說我是因為祖父的命令,不得不嫁,事實上,我確實也沒有辦法反抗,從來兒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我隻有聽從的份。”
她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淚意,事實上這些都是她後來才想通的,那個時候十來歲的她是真信了祖父的話,以為隻要乖乖聽了祖父的話,祖父就會對戰家施以援手。
錦書說:“但你確實有為他著想了。”
“不重要,不重要。”溫素山連連搖頭,眸子悲苦,“他若來見了我這樣,又覺得我是為了他,以他的性格即便對我忘情絕愛,也一定會出於愧疚而背負我餘下的日子,沒必要這樣的,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別再連累他。”
她雙手撫在臉上,沒有摸到一寸光滑的肌膚,世間再無人比她更醜陋,眸光移到雙腳,從腳腕往下,都是空的醜陋的。
她喃喃地道:“不該叫他來見我,就讓他以為我很好,我過得很好,不見了,不見了。”
她聽王妃問想不想見戰哥的時候,她想見,很想見一面。
那是脫口而出的回答,是心裡最真的回答,但同時也是欠缺考慮的回答。
如今把往事盤了一圈,卻發現相見不如不見了,何必呢?何必再害他不得安寧?
錦書說:“或許見一面也好,他大概心裡一直有個結打不開,否則為何一直沒有成親......我也是猜測,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他也不願意和別人說的。”
錦書看她沉默著,隻得道:“你做主,你說不見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