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垂眸,端起了茶水,“哦。”
攝政王妃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好奇地問道錦書,“為何遷墳?”
錦書緩緩解釋,“遷入忠烈陵,我父親是為國捐軀的。”
攝政王吹著茶沫子,微燙的茶水氳氤著他的眼睛,叫人覺得是沾了一絲濕氣。
他本來挺直的坐姿,也忽然變得有些佝僂,活像是脊骨被抽走了似的。
那一刻,孤狼的感覺沒有了,像一條在漆黑中找不到家的狗傷犬。
王妃勉強笑了笑,“敬佩!”
錦書沒有刻意去看他們,隻是面容上籠著一抹傷感,幽幽道:“我母親也殉夫去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要這樣做,她隨殉之前與我說的那些話,一直沒放在心上......”
錦書忽然地哽咽,那些話從來都沒有在腦海中出現過。
但是這一刻,卻忽然清晰地記起了。
母親的模樣,她說話的聲音語速,她說的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失落許久的記憶,忽然湧回。
攝政王妃擔憂地看了攝政王一眼,問錦書,“你母親說了什麼?”
錦書抑制住聲音裡的顫抖,“她叫我原諒她,她沒有好好地保護家人。”
攝政王猛地放下了茶,“告辭!”
他頭也不回,大步出去,到了門外,腳步越發地快,像逃似的。
攝政王妃的眼眶一下子紅了,急忙跟錦書解釋,“他......他有要緊事要處理。”
攝政王妃的欲蓋彌彰太刻意,太笨拙,讓錦書覺得很傷感。
因為,他們是相見不敢相認。
安排李崧然入院,滿姑姑也把攝政王妃請到了客廂去住。
手術之前,做了一些檢查,打算明天就開始手術。
深夜的時候,辛夷和劉大安來找她,說是親緣鑒定出來了。
錦書與攝政王有親緣關系,而攝政王和世子卻不是父子,甚至都沒有親緣關系。
報告是在錦書的意料之中,但是,確定的那一刻,她心頭真是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喜悅。
至少,一切都確定了。
“這件事情保密。”錦書吩咐兩人。
“雲少也不能說嗎?”辛夷問道。
劉大安笑著道:“不用咱們告知,總司會說的,輪不到咱。”
錦書轉身回了屋,少淵已經在燈下坐著看書等她。
以為她是忙著世子明日手術的事,見她回來便問道:“明日便可以做手術了?”
“是的。”錦書坐在他的身旁,靠近他,“確定了,攝政王就是大哥。”
少淵伸手擁抱她入懷,“別怪他,他不說一定有原因的,暗疾已經去去調徽國的情報,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
錦書擡起頭,“徽國對我們大燕了如指掌,你卻不知道徽國的事嗎?”
少淵用下巴貼著她的額頭,“知道的都是比較籠統的,涉及到皇家裡頭權力鬥爭,不可能對細緻情況一目了然,需要從大量的情報裡去分析,暗疾這一次是去調那情報庫,情報回來之後,郭先生和敏先生會整理分析,最終梳理出清晰的脈絡。”
明明是在說著無比嚴肅的事,手卻不知道為什麼鑽到了衣裳裡頭,貼著溫熱的肌膚,聲音暗啞,“明日還要手術,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