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書所料,魏國公在暗殺行動之前,與魏貴妃開始了一場談判。
外男無召不入後宮,所以這一次魏國公請了母親,讓母親與她談談。
魏國公的母親,也是魏貴妃的母親。
這位老太太是一品誥命在身,久居府中享福,這些年也鮮少走人情往來,每年隻有壽辰的時候,接受大臣官眷們的拜見。
老太太入了宮,這位皇帝女婿也得過來應酬應酬,陪著吃了一頓飯,恩賞了許多綢緞珠寶。
當初他還沒被冊封為太子的時候,經常往國公府跑,老太太是沒少關照。
當了太子之後,來往得更勤快了,老太太會命人備下他喜歡吃的菜肴,好生款待一番,他是記得這些好的。
他那時候認為,父皇母後沒有給他百姓家的溫情,倒是從老太太這裡感受到了。
縱然知道老太太的溫暖,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他的身份,是父皇給予的,可那又怎樣呢?老太太待他是真的好啊。
一頓飯,其樂融融,老太太精神頭好,總說起往日的事,許多小事情,她老人家都記得,這讓景昌帝感動不已。
用過膳之後,景昌帝便識趣地擺駕離開,留她們母女說說話。
魏老夫人含笑起來相送,待確定皇帝離開之後,她立刻回頭看著魏貴妃,臉上的笑容一收,便盡顯威嚴,“夠了,你該收手了,褫奪你嫂子的誥命,禍害你侄兒的婚事,你真是膽大包天了。”
魏貴妃今日著了華貴的牡丹宮裙,新染的蔻丹鮮紅無比,指尖往發髻上一壓,便是冷冷地笑,“女兒還以為母親是真想念女兒,才入宮來看女兒的,沒想是為人說項來了。”
魏老夫人拐杖往金磚上一篤,厲聲道:“你看看你胡鬧的?你侄兒哪裡得罪了你?你非得要把他與盧家姑娘的婚事搗了才甘心?”
魏貴妃道:“母親可別誤會,是人家盧夫人聽了一些閑話,進宮給我請安的時候問起,我能怎麼說?代為隱瞞嗎?那日後識穿了,盧夫人不得怨恨死女兒啊?隻能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我看你是添油加醋!”
魏貴妃呵呵笑了一聲,譏諷說:“還需要添油加醋嗎?您老是不知道吧?他在外頭都幹下了什麼腌臜事,外室都置辦幾個了?兒女都有四五個了吧?這是能瞞得住的?盧家姑娘性情剛烈,一旦嫁過來後得知這些事情,一頭撞死在咱們魏家,這責任誰擔當得起啊?”
魏老夫人臉色鐵青,“那也不該是你這個當姑姑去說,這些事情她盧家要查,也不難查到,再說了,哪個兒郎沒有過這樣年少輕狂的時候?盧家會想得通,兩家聯姻,又不是全在他們新人身上,但你這麼一挑撥,盧家還能同意嗎?你這個當姑姑的都說他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