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慢慢坐下來,握住他的手,“對,方才我去王夫人府中,出來的時候與喬裝打扮的紫衣擦身而過,給我送了一封信,我在轎子上看了,是嬸嬸命她送來的,說會讓魏貴妃相信這一次的行動,是針對她的。”
雲沐風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用力反握住媳婦的手,說:“慢慢,如今這法子多好啊,還是這樣解恨啊,我以前總想著把這事鬧開,讓世人都知道他們的惡毒,如今接觸的人和事多了,我才知道世人的譴責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隻有廝殺起來,真痛到他們了,才算是最大的報復。”
“是啊,母後和皇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的,他們是做大事的人,聽他們的準沒錯,你看看信,嬸嬸還誇贊了你呢,想來是因為你畫下了那個人的模樣。”
寧慢慢說著,從袖袋裡頭取出紫衣交給她的信,展開遞給雲沐風。
信隻是說明白眼下情況,唯有一句贊賞,說雲沐風機敏,他卻反復地看了十遍以上。
嬸嬸也是很有本事的人,嬸嬸贊賞他,讓他覺得很自豪,很驕傲。
他眼底是止不住的喜悅,“慢慢,我會更加努力的。”
“嗯嗯!”寧慢慢看著夫婿的眼光,也越發的崇拜。
與蜀王府的狂喜對比,魏國公府充斥著沉重的悲痛。
大家心裡頭都知道,魏四爺抓鬮,抓中了那個死字,暗殺行動失敗魏家便要付出代價了。
但是,唯有魏國公心裡頭清楚,不是老四,還有老三老六。
他從宮中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頭,叫管家命廚房準備好菜,備下最好的酒,兄弟幾個要喝一場。
大家都以為,這是給老四的餞行酒,魏三爺和魏六爺根本沒有想到,這頓酒會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頓。
國公府中,這一輩的二十幾人坐在了一起,魏家老太爺下來有四房,四房繁衍,嫡子庶子共二十七人,孫子輩隻會更多。
魏國公是長房,平日裡頭基本是長房幾兄弟一起商量,這樣二十七人坐在一起,除了大時節,就隻有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有。
上一次這樣聚在一起,是為了魏雙縉。
沒想到相隔不足一年,又一次,這一次是以抓鬮的形式,長房再一次犧牲,這使得國公府其他房頭的人十分感動,誓死說要效忠國公府。
魏國公看著一眾堂兄堂弟,心裡在滴皿。
他何嘗想要犧牲自己的親兄弟?他多想在其他房選啊,但是不可能,這麼大的罪責,若不是長房,陛下能饒得了他?
事到如今,他毫無辦法,就算滿堂的兄弟,大部分都在朝中任職,卻不得不承認,魏國公府已經日漸式微,再不奮起,沒落甚至家破人亡,都是遲早的事。
“兄長!”魏三爺走過來,俯下腰身,輕聲道:“四弟還沒到,要找人去請請他嗎?”
魏國公看著他,心頭百感交集,對這個弟弟的憤怒已經沒有了,因為他今晚也要死。
“兄長?”魏三爺見他眸色奇怪,便壓著聲音問道:“是不是陛下那邊?”
魏國公回過神來,搖搖頭,“別亂猜,陛下那邊已經應付過去了,我說這一切都是老四做的。”
“陛下真信了?”魏三爺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兄長神色太奇怪了,這讓他心裡不安。
“他當然不信,但他隻要一個交代,這個交代,今晚就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