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景昌帝的臉都見不著。
他像以往一樣,魏貴妃收拾後宮裡的嬪妃,他不會幹預,也不過問。
他唯一幹預過的事情,就是寧妃的事。
那也不是他願意幹預的,隻不過是殺了太多的人,且最後寧妃也被證實是冤枉的,他才出面幹預了一下。
而所謂的幹預也不過是最後封了雲沐風為謹王,安撫安撫罷了。
魏國公送了賢妃進宮,意味著要放棄魏貴妃,扶持賢妃,隻要與魏國公府能保持表面的和諧,景昌帝就覺得事情不算大。
因此,他縱然心裡對貴妃還是有感情的,也不願意多事。
以免生出太多的麻煩來。
當然,不管也是不行的,派人去了寧康宮,請太後出面幫襯一把。
反正,太後本也不喜歡皇後,出面幹涉一下,皇後就不會太過分。
可偏生,今日賢貴太妃要去暢慶園養病,太後想去送一送,卻又拉不下面子,更怕見到太上皇,心裡頭正煩躁,哪裡管得了皇後與貴妃的事?
所以,杜公公到了寧康宮,還沒把事情說完,太後便往外攆人,“行,老身一會兒去看看。”
她鬥了一輩子的敵人要死了,還管得了她們鬥來鬥去的事?
太後自然不會去。
她原先是會護著魏貴妃,因為魏貴妃沒少往寧康宮裡送錢。
但後來她就不懂事了,錢少了,要求多了。
加上現在還來了一位賢妃,也是魏家的人。
但杜公公卻以為太後會去,便回去復命了。
鳳儀宮裡頭,迎來了今日傳召的第二位貴客。
如意夫人進殿的時候,便看到暈在殿上的人。
她沒瞧清楚是誰,畢竟華服剝去,貴妃禮制的步搖也被摘下,蜷縮著身子,臉是露一半,卻腫得像豬頭似的。
她心頭冷笑,以為皇後是故意懲治了一名宮女,露露手腕,好震懾於她。
皇後病的這些年,外頭人事幾番新,她窩在宮裡頭養病什麼都不知道,手段幼稚的很啊。
而她也早不是往日的小侍女,這樣的手段怎能叫她害怕?
隻會讓她看到皇後極力想揚威的拙劣,無能。
她如果敢在魏貴妃面前,語氣重幾分,效果都要比這好多的。
所以,她目不斜視地走進去,跪下,臉色平靜,“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願娘娘鳳體康健。”
皇後看著她,如意這些年,過得很不好啊。
十分老態,脂粉都遮不住臉上橫肉的粗糙。
眼神麻木,但倨傲藏在裡頭,自卑又自尊的如意啊。
皇後揚手,吩咐道:“進吧,把魏貴人送回星瀾宮。”
外頭被攔著的人急忙跑進來,跪在地上哭著喊了幾聲貴妃。
如意夫人面容變了變。
方才進來目不斜視,知道外頭站著很多人,沒細看便以為是鳳儀宮的人。
面容微變,心頭卻已是駭然。
眼底的那鎮定麻木,早就粉碎成一寸寸的恐慌。
意識到皇後是真要算賬,而不是刁難刁難她,出口氣那麼簡單的事。
魏貴人被拖了下去,皇後自然不會真的弄死她或者關到冷宮去。
一個對家族有仇恨的貴人,掌握了家族太多命脈大事,有用。
過陣子復位,再讓她們狗咬狗,能省少淵的事。
而且現在真把她弄倒台,也給自己招惹麻煩。
魏貴人被拖下去之後,如意夫人癱軟在地上,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