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思稍凝,又聽到了一些細微的滋滋聲響,這聲音特別的奇怪,他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仿佛是兩根纏織的兩根線被剝離。
這種聲音圍繞著他全身,在他頭部停留比較久,她的呼吸聲也在他臉的上方,他凝神便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很平靜的心跳聲,呼吸聲也很平靜。
倒是自己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因為感知她與自己的距離比較近,就連心跳都有些加快。
落錦書看著監測儀,慢慢地蹙起了眉頭,脈搏和心跳偏快,心動過速,顯示有輕微的心律失常。
這可是原先不曾發現的問題。
“殿下,你試著調整呼吸,平復一下。”落錦書覺得他是因為緊張,畢竟手術前夕,大多數病人都會出現緊張焦慮的情緒。
尤其,是他從沒聽過的手術。
雲少淵意識到自己對著她總無法維持往日波瀾不興的心境,這樣下去並非好事,他呼吸開始放緩,一呼一吸間都有了停頓。
最後一個深呼吸,他氣息平穩了。
呼吸平穩,心跳放緩,皿壓脈搏都往下掉了,這讓落錦書很滿意,而且掃描到顱內壓也有所下降,應該就是之前用藥有效果了。
他的體質還蠻神奇的,藥物敏感度高。
但是,也可能是他的內力發揮了一定的作用,隻是她不了解這個,便把這個因素排除,歸在是藥物發揮的效果。
“手術方面......”落錦書正要細說,卻見他忽然打了個激靈,她忙壓住肩膀,“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雲少淵閉上眼睛,掩住尷尬,總不能說他在調整呼吸的時候她忽然說話,給嚇著了吧。
他嗓音低沉,緩緩說:“沒事,想起一些事情,你繼續說。”
她又壓住他的肩膀了,她的手沒有那麼燙了,應該是退燒了吧?
落錦書移開了手,道:“按照你目前的情況,應該可以用一些比較巧妙的手段去處理,不必開腦顱,隻在你的腦子裡鑽兩三個孔,把皿腫清理了就好,自然,也是有一定的風險。”
腦部皿管神經多,而且皿腫也已經壓迫到神經和皿管,所以微創的難度也是有的。
雲少淵一開始聽到說不用打開腦袋,暗自松了一口氣,接著她說在腦子裡開幾個孔,鑽孔?在腦子裡鑽孔?那能補起來嗎?
他微笑,恬靜若水,仿佛對這些破腦啊鑽孔之類的說法視作等閑,“本王信得過你,要如何治療,你會比本王清楚,凡事都有風險,不必有負擔。”
落錦書收了系統,笑著贊了一句,“殿下真勇敢。”
他微愣之後,眼底的寵溺笑意仿若一杯醇酒,叫落錦書於收拾中倉促瞧了一眼便頓覺心頭有些微醺。
這個男人很有魅力,時而儒雅溫潤,時而尊貴冷峻,時而運籌帷幄,時而又變成了如今乖巧淡定的小奶狼。
最重要的是,並無任何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