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恐懼到了極點,如果猜測沒有錯,那麼今晚一定會有人把她控制起來,然後進行審訊。
但是,她一直等到了子時,也沒有人過來緝拿她。
甚至,她試圖出門,也沒人阻攔。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一切隻是巧合?
這不可能,在蕭王府裡是不會有巧合的。
按照以往的流程,他們今晚應該是要審訊自己了。
郭先生和敏先生確實在審訊,不過,他們是在審訊鬼鏡。
人的意志力像鋼鐵一般堅固嗎?
或許有的。
但餓之一字,卻是最摧殘這種鋼鐵意志。
審訊的第四天,每一天鬼鏡都會築建好壁壘,不管他們做什麼,他都將沉默應對。
但是,讓他抓狂的是,他們依舊是不問一句,隻顧吃吃喝喝。
對於一個餓瘋了渴死了的人來說,這簡直比下油鍋更殘酷。
終於,他那幹枯的龜裂的嗓子吼出了兩個字,粗糙得幾乎讓人聽不真切,“我說!”
兩位先生齊刷刷地看向他。
他用所有的力氣再吼出一句,“我說,說完之後給老子喝個痛快吃個痛快,再給老子死個痛快的。”
敏先生遞給他半杯酒,含笑道:“來,喝一杯,慢慢說。”
鬼鏡接過,一飲而盡。
丟了酒杯,往後癱倒,他放聲大笑。
死亦何懼?吃飽了喝足了,死便死了。
鬼鏡收錢辦事的,所以他隻知道任務的內容,那就是與戎人串通發起突襲。
接頭人,就是郎興中。
他供出紫菱,因為接任務的時候,紫菱在場,親自說了整個計劃的過程。
也就是說,總策劃或許是郎興中和戎人,但是整個行動的總指揮,就是紫菱。
假死對於她一點難度都沒有,因為那場突襲所有人都是她所調派的。
因此,她算是半個主謀。
一點沒有冤枉她。
突襲的整個過程,蕭王府早就清楚,每一個細節,死的每一個人,每一頭狼,都是大家心裡永恆的痛。
大家心裡都知道紫菱是脫不了嫌疑的,但是需要證據證實這一點。
哪怕有一點疑問,都不可能先處置了她。
蕭王府不冤枉自己人,不對付自己人。
但顯然紫菱早就不是自己人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不是自己人,第一天踏入蕭王府,都是懷著目標而來的。
來到王府之後,她對殿下動過心,可縱然這樣,她依舊沒有手下留情,害得王爺失明,承受長時間的痛楚。
她的心有多狠毒?
鬼鏡供述完之後,也不管他們信或者不信,冷冷地道:“可以給我一個痛快了吧?”
敏先生在沉默好一會兒之後,差人上飯菜,但沒下令殺他。
殺是遲早的事,但現在不著急,鬼鏡還有用,用於跟紫菱對質。
兩位先生在回蕭王府的路上,一言不發。
回到府中,也沒有馬上稟報,而是各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