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雲靳風站起來,指著陳幸,“是你結發之妻,你拋棄糟糠,不知怎地到了燕國,娶了如今的王妃,還當上了攝政王,權力滔天,富貴無限,可憐你的妻兒在家鄉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怪不得說男兒多薄幸,攝政王真是讓天下男兒蒙羞啊。”
這話一出,那孩兒韓玉樓便跪在了地上,哭著衝攝政王喊了一聲,“爹!”
一聲爹,喊得是撕心裂肺。
攝政王眸色復雜地看著他,並不應答,隻是這眼神在魏國公看來,竟覺得還真有幾分可能。
因為如果是誣陷,他應該是會大怒。
但之前接到的密報是要造謠使得使者團相信,並沒說過他真是燕國人。
莫非計劃有變?那這對母子......
雲靳風冷笑兩聲,“攝政王,實在沒想到原來你竟是燕國人啊,我們燕國人到了徽國去當攝政王,連本王見了你都要畢恭畢敬的,了不得啊。”
他對陳幸說:“還不上前去夫妻相認?”
陳幸腳步如同灌了鉛,一步步地往前挪,全身顫抖,淚水也從臉頰上滑落。
“站住!”攝政王喝了一聲,陳幸一個哆嗦,跪在了地上。
攝政王皺起眉頭,臉色也變得鐵青,臉上的疤痕越發明顯猙獰,“雲靳風,你想怎麼樣?”
雲靳風好整以暇,“降價三成來保住你的攝政王之位,你沒有吃虧,我保證協議簽訂之後,立刻把他們送回原籍,永遠不會讓他們出現在你的面前。”
攝政王怒目而視,“三成不可能,你休想威脅本王。”
“不可能?”雲靳風笑著,雙手放在膝蓋上身子往前傾,玩味自得,“那麼,本王便把他們帶到前廳去,不知道魯王世子和其他徽國使臣見了他們母子,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那韓玉樓當即又哭了起來,跪著往前挪了兩步,“爹,爹,我是玉樓啊,您忘記孩兒了嗎?”
“閉嘴!”攝政王咬牙切齒。
魏國公看到情形,漸漸地放下了心,不由得感嘆,魯王世子可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啊,竟然真挖出了攝政王的妻兒。
不,不,有通天本事的是攝政王,他以燕國人的身份,當了徽國的攝政王,這事說出去誰能相信啊?
攝政王慢慢地坐了下來,臉色陰沉得可怕,眼底的光芒陰鷙嗜皿,殺意閃現。
“攝政王,”魏國公當即道:“這裡是國公府,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為保高位而殺妻兒的事,在魏國公看來一點都不難理解,權勢永遠重於親人,他一向是這麼認為,亦是這麼做。
他當即叫石蓴進來,把這對母子先帶出去。
陳幸一步三回頭,眸光癡癡,淚水滾遍了臉頰,無聲地哭著。
他們被帶出去之後,書房的門重新關上,魏國公也緩緩地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是真的了。
攝政王冷冷道:“你們這些手段,可真是肮髒到極點。”
雲靳風笑了起來,“上兵伐謀,兩國談判本就是一場戰爭,用些計策並無不可,而且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是真有把柄讓我們抓住了。”
攝政王冷狠地盯著他,這樣的眼神本會讓雲靳風心生恐懼,但得知他是燕國人的身份之後,他竟絲毫不怕,隻覺得滑稽。
燕國人,除了父皇,其他都是他的臣民,何懼之有?
良久之後,攝政王臉上戾氣斂住,“本王答應重啟談判......”
“不,不必,”雲靳風壓壓手,傲慢地道:“參與談判的人今晚全部都在場,一會兒出去之後就可以談。”
攝政王怒道:“簡直荒謬,兩國談判,竟在宴席上進行,傳出去我徽國的名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