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倉促拜見,話也沒說上幾句。
進了客院,見皇嬸嬸也在,雲秦風夫婦心裡頓時放松了許多。
皇後今日精神瞧著很好,穿著一件緋色綢緞褙子,羽緞薄被蓋到腹部,半躺在貴妃椅上。
夫婦上前跪下拜見,“兒臣叩請母後聖安。”
“兒媳叩見母後,母後金安!”
皇後微笑,“起來!”
“謝母後!”
站起來之後,兩人又朝錦書行禮,“請嬸嬸安。”
錦書頜首,“坐!”
兩人拘謹地坐下,雙手放於膝蓋上,眸子沒敢亂飛,等待母後發話。
但是皇後很久都沒說話。
錦書看過去,隻見她臉色頗為凝重,想著或許是要吩咐什麼要緊的話。
“需要我出去麼?”錦書問道。
皇後連忙擺手,“不,不,你坐在這裡不要動。”
容她好好想一想要說什麼。
她這輩子子女緣分淡薄,沒有和子女相處的機會,不知道如何扮演一個母親的角色。
收下雲秦風為兒子,自然是為了他的前途,也是為了燕國的前途。
她可以做明三爺,打下一片糧商天下。
她可以成立自衛隊,帶領自衛兵與桑寇對抗。
她可以運籌帷幄,把未來局勢看得明明白白。
但是,她卻不知道怎麼跟孩子說話。
錦書本以為她要說的話很鄭重,但見她一會兒用尾指撓臉頰,又撓了一下耳朵,最後壓了壓發髻,才明白她是詞窮。
喲,這還是那個為了一杯酒扯出個悲歡離合哀愁來的女子嗎?
還是那個對當下局勢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明三爺嗎?
錦書不禁失笑。
皇後最終是憋出了一句話,“你差事辦得好,但你心裡明白,是整個蕭王府和鴻臚寺幫襯著你,才能有這功勞的。”
雲秦風站起來,拱手道:“兒子明白!”
皇後望著他俊美謙遜的容貌,心頭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忍不住聲音溫和了許多,“但是,少淵跟本宮說了,三天的談判,你表現得很是沉穩淡定,讓徽國人折服,你做得很好,本宮以你為傲。”
雲秦風覺得皿液裡頭有些東西劈劈啪啪地爆開。
漲得兇腔都要炸了。
她說,以他為傲。
這樣重的贊賞,他怎麼受得起的?
但是他想哭,鼻子很酸很酸的。
他聽得出是真心的,而不是父皇的捧殺與離間。
好賴話他懂得分,母後是真的高興。
偷偷地瞧了她一眼,不行了,她的眼神好溫柔啊,他想跪下了。
皇後瞧見他這模樣,微微地笑了,疏離感也消失了大半,心頭不禁溫柔起來,道:“過來。”
雲秦風走過去,跪在了皇後的面前,擡起了頭,眼底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已經噙淚,輕輕地喚了一聲,“母後!”
皇後想摸一摸他的臉,手伸出來,最終是落在了他的頭上,“乖,跟著你皇叔好好幹。”
“是!”雲秦風磕頭,“母後也要好好養著身子,兒子和皇子妃會好好孝敬您的。”
皇後笑了,“嗯,母後等著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