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少淵在場,他說的話無人在意。
吳家的人簡直是瘋了,竟然在這裡提起舅舅,何等的不適宜。
這樣的人家,若不是父皇和母妃堅持,他絕不會娶吳家女。
他看著吳侍郎,冷冷地道:“魏雙縉有罪,但落祁北身為元帥,沒有明察秋毫,遇到困境卻無應對之策,難道沒有錯?”
吳侍郎當即反駁,“錯從何來?前方打仗,生死一線,魏雙縉卻殺良冒功,導緻民怨四起,洩露用兵之計,戎人不知便罷了,若得知,豈不是笑死他們?”
說完,還冷笑了一聲,“還明察秋毫,查案呢?蜀王但凡真正上過戰場,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雲靳風一拍桌子,“你閉嘴!”
郭先生見他臉色鐵青,知道是要發火的,連忙便轉了話,“今日大好日子,提那些作甚呢?且說落姑娘的醫術確實精湛,她如今隔兩天便來給王妃把脈,開方子給王妃調理身子,王妃確有好轉的。”
“而且,她常常會親自煎藥送到王妃面前,伺候王妃喝藥,實在是細心周到。”
“原先殿下還擔心說她記著退親的舊怨,加上曾差點冤枉她傷害王妃......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的明理大度,殿下如今說起姑娘來,都覺得愧對了她呢。
郭先生一番話,全是稱贊落錦書的。
但是,刻意地點出退婚和冤枉的舊怨,中間全無過程便以德報怨,給人許多遐想的空間啊。
沒人會這麼大度的。
至少按照常理推斷,不可能。
以德報怨不是沒有,但總有因由。
敏先生很是心疼郭先生,這樣的力挽狂瀾,能挽幾次?
不累?
但敏先生也替他高興,總算在眾人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不容易啊。
隻是轉折有些生硬,好在大家都不想在今日談論戰事,因為說什麼都錯。
吳侍郎本還想說的,被旁邊的林大人扯了扯衣袖。
他也知道今日的場合不好再說,也就閉嘴了。
可雲靳風卻不依不撓了,“你們吳家如今替落祁北抱不平,當日戰敗時卻不見你們出來說話?可見什麼文官清流,也是勢利眼,不過是見落錦書即將嫁入蕭王府,憑著蕭王府的滔天權勢扶搖直上,你才假意借抱不平為由,行巴結之事。”
眾人聽得蜀王又把話說了回來,都尷尬得不知道以什麼表情來面對。
吳侍郎冷道:“王爺說這番話簡直貽笑大方,當日戰敗,無人知曉緣由,魏雙縉的事是早些日子才由蕭王殿下調查出來的,若非蕭王殿下,如今落大將軍還含冤莫白呢。”
“至於巴結,”他繼續冷冷地笑了一聲,神色傲然,“我吳家百年清譽,行事端正,既不趨炎附勢,也不畏懼強權,我侄女與蜀王府議親,是陛下親自與我父親說,我父親忠君愛國,陛下之令,莫敢不從,但若因此叫下官說些違心的話來恭維你,下官實難辦到,說句不好聽的,殿下的人品,絕非我侄女擇婿理想。”
說完,他便起身拂袖,“今日這些話積壓在心頭許久,不吐不快,讓大家見笑,失禮了,告辭。”
“你跟本王站住!”雲靳風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指著吳侍郎,“你把話說清楚,本王什麼人品?你今日不說清楚,休想離開蜀王府。”
“來人,把他攔下!”
侍衛當即上前,把吳侍郎給攔住。
眾人見狀,覺得這就有些過了,雖然吳侍郎說的話難聽,但句句屬實啊,魏雙縉確實有罪。
且蜀王是主家,今日辦著喜事、理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叫侍衛攔下,便有動武的意思了。
這實在不妥。
郭先生忙上前去勸著,“殿下,殿下息怒,吳大人心直口快,說的也在理,您......”
雲靳風一手便推了他,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的人?你幫誰說話啊?你沒見他辱罵本王嗎啊?”
郭先生氣得臉都黑了。
魏雙縉已經被定罪,所犯下的罪行是闆上釘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