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轉身,握住少淵冰冷的手問道:“我方才聽得寶公公說什麼暢慶園,是怎麼回事?”
少淵眸子悲沉,“前些年父皇便與我商定,一旦他情況不好,而我又有所籌謀,需要他活著的話,便到暢慶園,把他......的消息封鎖,不許任何人知道,為我爭取時機。”
錦書道:“但你現在怎麼能送他走?皇帝會懷疑的。”
少淵穩住心神,道:“之前商議過,由太醫會行針,暫時鞏固心脈便傳陛下過來,跟他說去暢慶園的事,但如今行針過後,他情況也沒有怎麼好轉......”
以現在的情況來跟陛下說去暢慶園,陛下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錦書明白,也就是說需要維持太上皇比較健康的狀態,讓他來親自告訴景昌帝,要去暢慶園休養。
甚至說,把貴太妃帶過去調理身子,這樣景昌帝就不會懷疑什麼。
錦書當即道:“我先用藥治療,少淵清場。”
少淵回殿,把所有人連同太醫在內全部遣出去。
太醫是乾坤殿裡禦用的,不會對外透露半句,這點是可以放心。
錦書和辛夷留在殿中,打開系統,做全面檢查之後給利尿劑和米力農。
辛夷抽皿,檢查各項具體的指標。
“如果要維持談話的時間,是否考慮腎上腺素之類的強心針?”
錦書搖頭,“不行,心衰用腎上腺素會導緻皿壓升高,很危險。”
辛夷點頭,想來總司還是想救太上皇的命,而不單單是應付景昌帝。
所以,她不讓太上皇冒一點險。
各項數據出來,辛夷歸總了一下遞給錦書,“不妙。”
錦書接過來看,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原先給他做過檢查,知道他的情況不好,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差。
是比原先更差了。
有些問題,原先都沒有檢查到,這是怎麼回事?也就是相隔幾個月而已啊。
她喃喃地道:“怎麼會一下子那麼嚴重的?”
辛夷問道:“是不是那陣法失效了?所以症狀慢慢地顯露出來了?”
錦書蹙起眉頭,是這樣嗎?
用藥過後,太上皇精神了好些。
望著錦書,他嘆了口氣,隨即抿唇不語。
他惱怒自己,沒能繼續支撐下去。
“沒事。”錦書半跪在床邊,為他拔針,安慰著,“會好起來的,您很了不起了。”
她聲音裡的顫抖,連自己都聽出來了。
處理病情的時候,她必須堅強。
到現在他好些了,心慌和擔憂才開始泛濫。
“少淵呢?”太上皇開口,聲音疲憊無力。
錦書站起來,把輸液管丟給辛夷去處理,“在外頭等著,我叫他來。”
“不忙,”太上皇伸手,擺了擺,“你那日跟孤說,貴太妃她說,心裡頭......那句話,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錦書一怔,怎麼還問起她來了?
“我覺得,就是那樣的意思,她心裡頭有您啊。”
太上皇哦了一聲,“但為什麼她要讓你說?”
錦書望著他清臒蒼白的面容,心裡很難過,“她對著您的時候,說不出口。”
太上皇哦了一聲,道:“是啊,太尷尬了,誰能說出口呢?”
錦書啼笑皆非。
“你轉告她,孤心裡頭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