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9章 轉折
她走到了桌前,站在那裡也是沒有動。
拿筆。
族長淡淡的撇了一眼阿朵娘,果真的,就是無知婦人。
阿朵娘這才是顫微微的拿起了筆。
可是她就是不下筆。
“寫!”
族長哼了一聲,語氣當中也是有了一些警告、
“對,寫啊!”
陳金根這一臉勢在必得。
寫啊,有本事這就寫啊。
他可不怕阿朵娘不認帳,他手中拿著的,可是白紙黑字寫成的,可不是別人一張嘴說不是便不是的。
“寫啊。”
陳家的兩個兒子也是嚷道。
就連一邊著的眾人也都是起了哄。
隻有其中一個女人,將自己的臉扭到了一邊。
阿朵娘還是拿著筆,可是死活也是不寫字。
“寫什麼?”
那女人再是扭過了臉,“她根本就不識字,你讓她寫什麼?”
而後幾乎所有的聲音都是停了下來。
“豐收家的,你剛才說了什麼?”
有人不信的再是問了一次,不會是他們剛才聽錯了吧?
“我還能說什麼?”
女人冷笑了一聲,“我說苗秀秀根本不識字,你們讓一個不識字的人寫什麼,畫圈嗎?”
再一次的,沒有了一切聲音。
不識字。
她不識字。
苗秀秀不識字。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可是讀書人娶的娘子,男人識字,阿女也是識字,而她自己怎麼可能不識?
阿朵娘擡起臉,就真的跟哭了一般。
“幾位族老,我……真的不識字,也不會寫。”
啪的一聲,族長手中的杯子掉在了桌上。
“不可能!”
陳家父子幾乎同是尖叫了出來。
不識字,這怎麼可能不識字的,不識字,那麼這婚書是誰的簽的?
“族長,她是騙人的,她一定就是騙人的。”
“她是讀書人娶的,怎麼可能不識字?”
族長閉上眼睛,再是深吸了一口氣。
“林家的,你真的不認字?”
阿朵娘搖頭,“不識。”
“就連自己的名子也是不會寫?”
“不會。”
“她連筆的姿勢都是不對,不像是識字的,”一名讀過書的人,這才是恍然大悟了,他就說,剛才哪裡不對的?
“她是裝的。”
陳家爺子這一口咬定,阿朵娘就是裝的。
“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不是裝的。“
讀書人走上前,拉起了自己的衣袖,然後伸手上前,也是拿起了那隻筆,“這才是握筆的方式,字不是一日就能成,而是一年接一年才是練成,初學之時,握筆的姿勢十分重要,隻要讀過書的人都是知道,握筆的手不對,是會被夫子打手的。”
“這位阿嬸下意識的抓緊筆,而且手上也未長年握筆磨出來的繭子,更是沒有讀書人的氣節。”
讀書人說完,將筆放下,而後向幾位族老行過了一禮。
“阿成失禮了。”
“恩,”大族老十分滿意的輕點了一下頭,“讀書就是修心,你能在此時站出來。就證明,你這書讀的不差。”
“多謝族老。”
讀書人再是向著的大族老行過了一禮,這才是走了下來,也是站在了一邊,他一直都是站在此地,從頭到尾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讀書人似乎也是發現有人注視,他這一回頭,就對上了沈清辭一雙極幽的眼睛,而他的臉不由的一紅。
也是向著的沈清辭的行了一禮。
“阿姐好。”
“恩,你好。”
沈清辭對於給自己善意之人,自然也是回以善意的。
“我家中有一位夫子,平日教著幾個小家夥,你若有何不懂的,可以向他請教。”
讀書人這眼睛也是一亮。
“多謝阿姐。”
沈清辭再是扭過了臉,也是看向陳家父子幾乎扭成了麻花的臉。
阿朵娘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個,還要寫嗎?”
而族長差一些沒有吼出聲。
寫,寫個屁啊,你這字都是不識,我想寫個什麼?
苗秀秀,我問你。
大族老一都是有些憂思的臉,終於也是露出了幾分松弛。
“你在賣房子之時,是如何畫押的?”
“按手印。”
阿朵娘的又不識字,她不按手印按什麼?
“豐收家的,你如何知她不識字?”
大族老再是問著剛才說話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上一次借錢給阿朵娘買肉,也是挖坑給她跳的人。
那女人本來還是不願意說的,可是被這麼多人看著,也是逼著,她說也得說,不想說這也得說。
“我還能怎麼知道的?”
女人說起此事,現在還是一肚子氣,如果上一次把人弄走了,現在這林家的一切不都是她的了,本來她還不想說出此事的,可是她就是不服氣,這陳家人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他們能得到。
“我借了她一百文錢,讓她寫上借欠,畫押之時,她說自己不識字,後來還是按的手印。”
一個讀書人娶的女人竟是不識字,這說出去也是平白的惹人笑話,若是她,她也是不願意提,丟人
“那我的婚書是誰簽的?”
陳金根的聲音再是高了一個度,這尖的幾乎都是有些刺痛了人耳。
“誰給你的,去找誰就行。”
沈清辭嘴角的弧度,終於也是有一些變化。
“我記得,你讓餘大花給我家提親時,我阿娘可是沒有同意,我們連婚書見都是沒有見過,何時簽的婚書給你?”
“也不照下鏡子,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我阿娘?”
“上次沒打夠是不是?”
而聽到此,陳家父子還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肉上面的疼痛。
而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肯定,餘大花拿了一張假的婚書騙了他們,而這個林阿朵。上次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將他們丟出去,還是揍了一頓,卻是不告訴他們實情,等的就是今天吧?
她就是要當著全啊的族老,還有全村人的面,讓他們父子演了一出好戲,而最後的這場戲的落幕,也都是由她一手而定。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沈清辭問著一直都是看好戲的秋凡,“上次你打的太清,讓他們沒有長記性。”
秋凡站直了身體,也是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也是能到他骨頭發出來的那種格崩的聲音。
陳家父子剛才還是面紅耳赤的,可是現在卻是臉白的跟鬼一樣,三個人本能是想要跑的,結果他們還沒移開步,耳尖卻是感覺到了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