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易渾身打了個激靈,連連擺手道:
“不妥,此舉隻會更加激怒雲軒宗!”
他雲虛門長期附屬於雲軒宗,即使此刻要改換門戶,也不敢生出絲毫反抗的念頭。
譚良俊想了想,提議道:
“師兄,要不我們分成三路走,這樣保守一點,至於誰能安然達到,那就看老天爺給不給面了。”
杜博易躊躇片刻,嘆道:
“也隻能如此了。”
這樣安排,必然會損失一批弟子,但最起碼能保存大部分。
他一念及此,便決斷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師弟你去召集同門,準備好一應事宜,明天一早我們便啟程。”
譚良俊站了起來,拱手道:
“小弟這就去安排。”
祁元龍沉吟一下,忽然插口道:
“譚道友,此事還有不妥之處。”
譚良俊不由停下步伐,慎而重之的看著祁元龍,問道:
“不知祁道友指的是哪方面?”
祁元龍嘿嘿一笑道:
“祁某敢擔保,雲軒宗絕對在貴門安插了眼線,一旦你們分批而走,沒人看管之下,對方肯定會趁機傳訊告密,說不定一天內就會殺來。”
杜博易聞言,瞬間有些失措,驚惶道:
“各種安排都不行,那該怎麼辦才好?”
祁元龍道:
“想要解決此事不難,隻要你們其中一人鎮守在此,而另一人先帶核心弟子隨我先行,這樣既能瞞下消息,又不會讓有心人察覺,就看你們肯不肯取舍了。”
杜博易明白留下的人風險極大,便沉聲道:
“我乃雲虛門主,師弟,你帶人跟隨祁尊者先行吧,我來殿後。”
譚良俊卻急了,連連擺手道:
“這怎麼能行,師兄乃一門之主,豈容有失?還是我殿後吧。”
杜博易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師弟無需多言,現在我以門主的身份,命令你明天帶人跟隨祁道友前往赤旭山,不得拒絕。”
譚良俊嘆息一聲,隻得點頭領命。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出行細節,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祁元龍來到相約之地,卻並沒有看到杜博易,隻有譚良俊與一名幼童等在那兒。
他來到面前,問道:
“杜門主怎麼還不來麼?”
譚良俊站了起來,對著祁元龍拱拱手道:
“師兄怎麼說也是一門之主,修為與傳承所學都遠超於我,不能輕易折損,我已經用藥將其迷昏,還請祁道友帶他先走。”
“這裡就由譚某鎮守,絕不會讓人提前洩露消息。”
祁元龍自然不會過問對方門內之事,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譚良俊拉著那幼童上前,道:
“我幼子譚過想必道友已經見過,還請順道帶他一程,將來即使無緣修真,能平靜過一生也是不錯。”
祁元龍看了幼童兩眼,也不拒絕。
那幼童雖然隻有六七歲年紀,此刻卻相當乖巧,並且聽話的來到祁元龍身邊。
祁元龍暗忖道:
‘這孩童盡管年紀尚幼,但明顯已經懂事,天賦靈根也是不俗,要是得名師指點,將來成就必然不凡。’
譚良俊拱手道:
“那就麻煩道友了,那些門人已經安排進飛舟,隨時都可啟程。”
祁元龍也不多說,帶著幼童來到門庭外,看到樹林邊已經停靠著一艘十數丈長的飛舟,上面站著二十多名弟子。
這些人,大多都是金丹層次,領頭者乃是二代首席韶承。
祁元龍之前煉丹時所需的藥材,基本都是此人輸送,因此也算相熟。
進入飛舟後,他瞥了一眼閉目而臥的杜博易,便吩咐道:
“韶承,可以啟程了。”
韶承對著譚良俊躬身一揖,道:
“師叔,我們先走了,保重。”
說著取出令符一晃,飛舟頓時騰空而起,瞬間穿入雲層。
但眾人並沒有察覺,飛舟離開不久,下方某座大殿中忽然升騰起一道白光,化作一抹長虹,徑直往雲軒宗方向而去。
離開門庭後,韶承正要操縱飛舟往東而去,祁元龍卻突然道:
“調整一下方向,我們往北邊走。”
韶承有些不解道:
“想要快速到達赤旭山,直線行走不是更好麼,為何要往北?”
祁元龍嗤然一笑道:
“封印之地事關重大,雲軒宗絕不會允許你們洩露消息,肯定潛伏著不少眼線,因此萬萬不能按既定路線走。”
“而北部灣那邊有一座龍城,大概四五天就能到達,雖然它掛在丹鼎宗名下,可實際上已經被邪派控制。”
“那地方祁某曾經到過一次,我們先去那邊避一避,等有接應了再往東走。”
韶承皺了皺眉,道:
“祁尊者是不是懷疑師叔師伯身邊就有雲軒宗的暗子,因此提前故意說往東直走,事實上卻是去北部灣?”
祁元龍沒有隱瞞,點頭道:
“的確是這個打算,韶師侄以為如何?”
韶承不再多言,道:
“譚師叔吩咐過,這次行程全聽祁尊者你安排,隻要能帶我們安然到達,即使有所犧牲也是值得。”
他心中明白,隻要雲虛門還有弟子傳承,死去的人下輩子還有機會被接回來修真,但要是連傳承都斷絕,那就徹底無戲了。
而且,他也知道這次行程不會順利,出發前便已經拿定主意,就算自己丟掉性命,也要將這些天賦上等的弟子保存下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丹鼎宗一行人的返程路上。
邱元良正在飛艦中閉關,全力祭煉那件吸魂盤。
自從前幾天韓樂找上門後,他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擔憂真的有人前來搶奪,因此幹脆閉關祭煉此物。
幸虧一路以來相安無事,再過三天就能回到門庭,到時就能放心了。
正當他全神祭煉時,外面突然傳來轟隆一聲,猶如天劫降落一般,整艘飛艦猛地一顫,周圍書桌杯子典冊等,全都滾落散亂一地。
由於是突發事件,他也幾乎坐不穩,隻得停下手中動作,催動法力讓自身漂浮起來,然後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法劍,驚怒道:
“高護法,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高瘦老者來到門外,稟告道:
“宗主,雲軒宗六大殿主之一的姜學真,正在前方攔截,剛才的亂狀便是此人攻擊飛艦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