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劣魔,都是出自冥河水,但這麼巨大的劣魔必須三花聚頂後才能煉出。
這頭劣魔威能堪比靈寶,之前曾重創過戴晟、胡睿二人。
原本沒有達到元嬰三重時,孫清揚還無法發揮出全部威能,但現在卻是物盡其用了。
正可借助此物能虛實變幻的特性,悄無聲息地鑽入飛艦禁制,出其不意地滅殺袁司空。
他剛才試探一番,發現飛艦禁制每過一刻就會發生變化,當中還有顛倒陰陽之術,專門抵禦虛實變幻的術法。
雖然顛倒陰陽之術難不倒劣魔,但要是強闖的話,十有八九會驚動袁司空,這樣就失去了奇效,因此必須配合攻擊才行。
他想了想,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線狀形的錐子,這柄‘破擊錐’乃是黑煞門一位元嬰陣師所煉,專門用來破解陣法,此刻用來對付飛艦最為合適不過。
正打算動手時,遠方忽然照來一束鏡光,如探九幽一般。
孫清揚眼眉一皺,之前他被鏡光照過一次,明白很難躲避,便冷哼一聲,同樣祭起映天鏡往那邊照去。
他倒要看看,屢次窺探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豈料鏡光互相一碰之下,竟然紛紛抵消,鏡面上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他微微一怔,旋即臉上帶著一絲明悟,明白此物當真寶貝。
他原本還擔憂自己的行蹤被查,那些人會前來救援袁司空,到時不退也得退。
如今卻無所畏懼,遙遙祭起‘破擊錐’,此寶頓時發出一道轟天雷音,如箭般刺向飛艦。
飛艦似乎被轟中了弱點,爆發出一聲轟隆大響,星芒散溢,飛艦上的禁制頓時減弱一分。
袁司空原本信心十足,然而當破擊錐砸來的時候,臉色霎時大變,連忙捏訣操縱令符,試圖恢復禁制。
但不管他怎麼施法,禁制仍舊震蕩不休,臉色愈發難堪,心中一沉:
‘難道隻能就此退場了?’
但要是就這般退走,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這一次鬥法盛會,達摩派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手,還折損了幾位長老與兩位核心弟子。
這般一事無成的回去,受到懲罰不說,家族那些高層也不一定會繼續重用他。
而且袁氏三代中,也有不少人爭奪這次鬥法資格,可想而知到時要面臨何等壓力。
但要是不退去,那件錐狀物隻怕不用多久就能轟破飛艦禁制,到時拿什麼來支撐?
一念及此,他最終還是看重自家性命,咬牙道:
‘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卻是二話不說,當即將秘箓取出,念動法訣,開始祭煉。
片刻後,他感覺全身法力被此物抽幹,連維持坐姿的力氣都沒,軟綿綿癱倒在地。
那秘箓發出燦燦金光,慚慚漂浮起來。
但不知何故,袁司空心中無來由的產生一抹強烈不安。
這個時候,他唯有祈禱那秘箓趕緊攜帶自己離開。
孫清揚祭起‘破擊錐’連續轟擊十數次後,見飛艦內毫無反應,明白時機已到,當即擡手一揮。
窺伺在側的那頭古怪劣魔,頓時發出一聲陰測測奸笑,從飛艦的禁制縫隙中一鑽而入。
這劣魔進入其中後,每次遇上乾禁,便轉化為實體,要是遇上坤禁,便重新化為虛無,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直至最後一層,卻是顛倒陰陽的禁制,虛實之體都會受阻,便咆哮一聲,趁著外面破擊錐轟隆大作,禁制威力稍稍減弱時,飛身往前一撞,卻是蠻橫無匹地撞了進去。
袁司空一身法力全無,此刻毫無防守之力,他驟然聽得異響,艱難擡頭一看,便看到一頭古怪劣魔橫衝直撞而入,不由渾身一顫。
那古怪劣魔眼珠一轉,正好看到地上的袁司空,臉上居然扯出一絲詭異笑容,頓時嚇得他肝膽俱裂。
他驚惶大喊一聲,身上法衣頓時膨脹充氣,將軀體裹了進去。
這件法衣明顯是一件靈寶,然而沒有法力維持,隻能撐起薄薄一層。
劣魔桀桀奸笑一聲,突然縱身一撲,張開皿盆大口咬去。
隻聽哢嚓一聲,袁司空那顆腦袋被啃去大半,再使勁一吞,直接連皮帶皿吞進肚去。
當它還想再吞噬剩下那副肉軀時,懸浮在半空的秘箓突然光華大放,憑空一閃,便攝起那具皿淋淋屍體,轟的一聲撞碎飛艦,如箭般衝了出去。
孫清揚乍然看到一團光華撞來,來勢洶洶,不可抵擋,便連忙避讓開來。
盡管沒有被光華撞中,但仍舊被氣浪衝擊得搖搖晃晃,待穩住身形再看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中頗為惋惜,袁司空身為達摩派的參戰弟子,身上估計還藏著不少厲害法寶。
自己要是將其截下,到時奪取其他秘箓的機會就大很多了。
紫羅峽中,一團璀璨光華突然從天而降。
下方眾人見那團光華徑自降落在達摩派峰上,全都驚疑不定,心中升起無數念頭。
達摩派兩位護法長老原本正在閉目打坐,察覺到這一異狀,俱都紛紛睜眼站起。
那團光華撞入山峰,徐徐散去光芒後,地上便剩下一副皿淋淋屍身,僅看一眼,二人便臉色大變。
其中那位中年道人陰沉著臉上前,擡手一召,那屍體上當即飛出一顆星宿珠,被他遙遙抓在手中,嘆道:
“幸虧有秘術庇護,袁師弟未至於丟失魂魄。”
剩下那人也臉色一松,袁司空在家族身份不低,要是灰飛煙滅的話,他們回去後也難以交代。
中年道人想了想,將袁司空乾坤袋也一並收取,仔細查探片刻,再次一嘆道:
“郝師弟卻是魂飛魄散了。”
剩下那長老緘默無聲,這也算是意料之事。
連袁司空都身損其中,何況是修為、法力都稍遜一籌的郝明哲?
中年道人取出一隻玉盒,祭起遙遙一晃,投射下一束清光照在屍體上,片刻便將其收了進去。
“師弟,我想攜帶袁師弟的軀殼先回門庭,你有什麼想法?”
那長老瞥了一眼其他山峰,苦笑道:
“我達摩派全軍覆沒,我們留在這還有什麼意義,讓其他門派笑話不成?還是一起回去吧。”
中年道人嘆道:
“如此也好。”
拿定主意後,他們也不理會各派的面色,當即駕馭罡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