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論劍,就在獨山之巔上。
但能攀上獨山,俯瞰山河,觀看煮酒論劍的人,卻是十不存一。
大部分人,隻能停留在山腳下,擡頭仰望。
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多的修真者,從俱蘆洲界各地彙聚而來。
獨山之鬥,每隔五年舉辦一次,乃是年輕修者的最大盛會!
聽傳聞,有些小門派的凝胎境高人,也會閑情而至,觀看這次論劍。
誰要是能在獨山之上,冠壓群倫,那就是當今年輕一代的魁傑,甚至能獲得天大機緣,直接扶搖直上。
“聽說烏沙江中,有一頭赤鱬,天生便是魚中王者,已經潛修千年,一身修為強絕。”
邱穎雪看著滾滾東流的江面,淡淡說道:
“它每隔五年左右,就會‘魚躍龍淵’,吐出內丹,吸食天地日月之精。”
“若能有幸近距離吸收它散溢出來的日月精氣,極有可能當場就突破凝胎境,省下十數年清修。”
“可惜這麼多年以來,能靠近它的人寥寥無幾。”
“隻有數百年前的乾元道主,以及青剎真人曾冠絕群雄,從赤鱬的虎口中奪食。”
眾人聞言,心中悠然神往。
“韓大哥,我將來要是能像青剎真人那樣一劍斷江河,從赤鱬口中搶奪日月之精,那得多威風啊。”
邱初彤一臉羨慕道。
‘修行上千年的赤鱬,全身筋骨氣皿都是大寶之物。’
‘若能取了它的內丹,自己的搜集之路起碼能完成三分之一。’
韓樂看著江面怔怔出神,聞言這才回過神,淡淡搖頭:
“青剎真人,區區一個凝胎境初期的劍修,我讓他一隻手都能輾壓他,沒什麼好羨慕的。”
此言一出,附近的人紛紛怪異望來。
身旁更是有人嗤笑出聲:
“青剎真人作為乾元道的真傳弟子,一劍劈斷江河,鎮壓赤鱬,那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
“你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大言不慚,說能輾壓青剎真人?”
韓樂眼眉一皺,擡眼掃去。
就見一行人緩步而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名昂視闊步,渾身有電光環繞的橫眉青年。
“是天霄派的杜慶生,他是天霄派正殿護法的子侄,一身修為僅比郜立誠稍稍遜色。”
“在天霄派三代真傳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不過聽說此人仗著家底,性格暴虐,動輒見皿。”
看到這位橫眉青年,當即有人低聲驚呼道。
像天霄派這種俱蘆洲八大門派,代代人才輩出,天驕橫溢。
郜立誠與杜慶生等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杜慶生走動之際,渾身雷電閃爍,瞳孔中不時閃過一絲絲電芒,修為赫然也達到了真人境巔峰。
若放在地球,就是至尊級別的存在。
“怎麼,你想試試?”
韓樂眯了眯眼,閃過一絲冷意。
他剛才隻是實話實說,本意是提醒邱初彤不必妄自菲薄,遲早也能達到這種高度。
卻不想,這都能踩中別人尾巴。
眾人聞言,心中卻是驚疑不定。
杜慶生的修為,放眼整個俱蘆洲年輕一輩,都是響當當的存在,而且出手殘忍,動輒分屍。
韓樂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釁他,簡直是不知死活!
“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
“看起來相當陌生啊,我也沒見過。”
“難道是那些隱世不出的家族子弟,又或者是獨來獨往的高人弟子?”
周圍的人紛紛交頭接耳。
“混賬!”
杜慶生臉上劃過一絲怒色,轟然邁步上前,就要出手。
邱初彤看得大急,急忙看向一旁的邱穎雪。
她身為俱蘆洲界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清楚杜慶生的恐怖?
邱穎雪柳眉皺了皺,不由出言道:
“杜慶生,此人目前是我貪狼門的門客,你們要打要殺,等離開獨山再算。”
杜慶生當即停下腳步,冷眼瞥著韓樂,戲謔道:
“好,這次看在邱師妹的份上,暫且不予計較。”
“但你別高興得太早,膽敢挑釁我天霄派,除非你一輩子都不離開獨山,否則等著沉屍喂魚吧!”
說罷,杜慶生冷冷一笑,甩袖而去。
等附近的人散去後,邱穎雪也冷冷瞥了韓樂一眼:
“看在初彤的份上,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忙。”
“你要是再敢大言不慚,那就等著橫屍荒野吧。”
等邱穎雪離開後,幾名貪狼門的弟子也眼帶不屑的跟著離去。
現場之中,隻剩下韓樂與邱初彤停在原地。
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招惹了杜慶生,根本不敢靠近半分,如避瘟疫般飛快退去。
邱初彤見狀,愁眉苦臉道:
“韓大哥,聽說那個杜慶生天性殘暴,手段惡毒。”
“天霄派的一名入門弟子,曾經招惹了他,最後被他硬生生煎皮拆骨而死。”
“你現在得罪了他,肯定記恨上了。”
“要不,我再去求求三姐,讓她幫忙說和說和,她是貪狼門的首席大師姐,杜慶生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
見邱初彤焦急難安的樣子,韓樂不由有些好笑,拍了拍她的小手:
“放心吧,我說過一隻手就能輾壓青剎真人,自然說到做到,何況是什麼區區杜慶生。”
“真要惹怒我了,直接殺上天霄派,把他煎皮拆骨了。”
邱初彤噗呲一笑:
“韓大哥淨愛吹牛,你連我三姐都不如,還想打上天霄派,哈哈哈——”
韓樂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也沒有過多解釋。
盡管這次事件被壓了下去,但消息就像紙包不住火,愈傳愈廣。
已經有不少人,聽說過貪狼門的一位門客,出言不遜,挑釁杜慶生。
即使韓樂很少外出,平時都在駐地中打坐吐納,但偶爾也能感覺到,時不時就有憐憫的眼神看來。
邱初彤也變得心事重重,苦思冥想著怎麼才能解決這次難題。
倒是韓樂,似乎完全不加理會。
對他而言,隻要傷勢痊愈,隻要不是偽金丹以上,如杜慶生之流,擡擡手就能拍死,根本不放在心上。
一天後,隨著論劍的時間將近,愈來愈多的年輕修真者,從俱蘆洲各門各派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