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返回天水峽後,並沒有急著入殿,而是直接前往了煉器室。
他選取了一尊爐鼎,大手一揮,爐火無風自燃,熊熊燃燒起來。
那件‘霹雷罩’煉制還算簡單,至於所需的數十種珍材靈物,對於其他弟子而言或許收集困難,但對他來說卻是毫無難度,單單展昕的遺留物便足夠了。
兩天後,爐鼎轟然大響,滾蕩蒸汽升騰,一道光柱直衝華蓋。
韓樂擡手一指,將爐蓋掀開,一件渾身電光閃爍的網狀物,被雲煙烘托而起,正霹靂不絕。
他伸出手,‘霹雷罩’便滑落在手心之中,放在面前觀看。
隻見此物巴掌大小,像漁網般遍布孔洞,渾身晶瑩玲瓏,似暖玉一般,不由滿意的點點頭,當即拿著此物返回靜室坐定。
隨即取出一顆罡玉絞碎,往那雷罩上過濾一趟後,便徐徐吸入體內。
這一次,那雷罡之氣果然變得平和溫馴,不再像之氣那般暴烈。
不但如此,這雷罡之氣在經脈中運轉了一圈後,居然將之前滯留在體內的罡氣都同化掉。
韓樂心中一喜,他原本還琢磨著怎麼祛除這些惡疾,現在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看著案桌上的數百顆罡玉,他放聲大笑一聲,星辰劍魄驟然飛出,化作十六道劍光,往那堆元陽罡玉猛地斬去,瞬間將十六顆罡玉絞碎成數十截。
隨即張口一吸,將其吞入腹中,運功煉化起來。
這一次閉關,轉眼便過去一個月。
外面一天,在河圖玉佩中就是四十多天,這意味著他花費在這本神術上就用去了四五年。
等他心神退出玉佩時,已然對誅滅雷訣的運轉與竅決熟練在心,接下來隻需勤修苦練即可。
他緩緩睜開眼,心念一動,將韓蕭召來問道:
“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
他這是習慣性詢問,正常來說不會有太多雜事。
畢竟修真者的壽命早已超越常人,大多時候不是在打坐潛修,就是在尋找修真輔助物的路上。
才一個月時間,想必不會發生什麼廣為人知的大事。
韓蕭上前行了一禮,說道:
“公子,門庭並沒有什麼特別事情,但前段時間,倥侗派一位叫做鄔天華的核心弟子被殺,至今未曾找到兇手?”
“鄔天華?”
聽到這個名字,韓樂似乎有些印像。
此人算得上是倥侗派新晉的天才弟子,更是被無垢尊者收入門下,在倥侗派的地位並不低。
他不由多問了兩句,這才得知此人慘死時,連護體法衣與兩件偽靈寶都全毀,甚至連無垢尊者賜下的保命符箓都用了出來,最終仍未能逃得性命。
很明顯,刺殺他的人絕不是普通之輩。
韓蕭見韓樂有些興趣,又道:
“如此肆無忌彈的行為,將那位倥侗派的無垢尊者都惹怒了,當即派出一名元嬰尊者與數名金丹弟子地毯式搜索,但遲遲沒有結果。”
聽到這,韓樂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兩名邪派弟子。
他心中冷然一笑,看來隨著災劫愈發靠近,一些邪派分子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目光閃爍片刻,以自己目前的修為,雖然能淩駕大部分同輩,但要安然邁過這次災劫,那是遠遠不夠。
想了想,他先是讓韓蕭退了出去,接著來到一旁。
見浮屠皿魔仍舊蜷縮成一團,精神力往裡探了探,發現煉化的進度比想像中還要慢上不少。
那截斷掌骨迄今為止,居然隻是煉化了三分一不到,看來還得等待一段時日。
這樣算起來,隻怕要到一兩個月後,待融合了這團精元,自己才能有些自保之力。
而現在既然無事,便繼續打磨那誅滅雷訣了。
就在韓樂閉關潛修時,任浩孤身一人來到翠微宮,對著門童說道:
“麻煩進去回稟一聲,就說任浩有事拜見。”
現在他是十傑弟子第一人,地位極高,門童聞言根本不敢怠慢,連忙接待對方入座後這才前往稟報。
等了片刻,鄭凱歌便微笑走了出來。
他身邊跟著裴玉堂,亦是笑容依然。
任浩知道裴玉堂是鄭凱歌的左膀右臂,因此並不奇怪,互相見禮一番便各自入座。
任浩與鄭凱歌閑談了幾句後,便轉移了話題,笑道:
“鄭師兄,你可曾聽聞天墟洲界上,大唐王朝與大梁王朝的交界處,已經妖魔橫行,烽煙四起,甚至有妖孽吞噬一座村莊的事發生。”
盡管鄭凱歌一直在翠微宮中清修,但外事有裴玉堂幫忙處理,因此自然不會兩耳不聞窗外事,點點頭道:
“前兩天,還偶有耳聞。”
任浩有些感嘆道:
“要是放在一年前,各州各域有道派弟子下山斬妖除魔,這些妖孽根本見不得光。”
“但現在災劫將降,人人畏如蛇蠍,要是繼續放之任之,那天下間豈不是要淪為鬼城?”
往昔但凡有妖邪為禍一方,便會有道派弟子自告奮勇前往清剿,對方根本翻不起風浪。
道派也會發下任務,獎勵這些降魔除妖的弟子。
畢竟如此一來,可以讓門下弟子得到歷練的機會,二來是為了防止邪派弟子借用人類皿肉,修煉成什麼詭秘邪功。
而且要是不加以挾制,那麼接下來受難的就輪到他們了,因此不出手都不行。
但現在災劫臨近,再加上前段時間倥侗派鄔天華被殺,各派似乎也收到風聲,紛紛驚震莫名。
一些小門小派承受不住這種衝擊,幹脆封門閉戶,誰也不想就此土崩瓦解。
這種性質一出,卻讓那些邪派弟子更加猖狂,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鄭凱歌略一沉吟,說道:
“這事關凡俗界,中間隔著各大王朝,我昆侖派不方便直接出手。”
如今的情形,邪派很明顯是在多加試探,說不定還蘊藏著什麼目的。
在對方沒有完全顯露出目的前,像昆侖派這種十大玄門道派,自然不能隨便動作。
任浩似乎也明白這種情況,點點頭道:
“鄭師兄說得不錯,師弟我也是顧慮這一點。”
“但這件事卻又不能置之不理,與其派遣幾位十傑弟子前往清剿,迫於奔命,還不如扶持小門小派,讓他們為我們代勞。”
繞了大半天,他終於說出了真實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