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電轉,瞬間有了決斷。
自己要是倉促應戰,在韓樂這種法力不遜元嬰三重的對手面前,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隕落。
因此果斷取出一張遁行符,往身上一拍,便化作流星往後方陣營而去。
韓樂見對方重新躲入陣中,而眼前禁陣隻被破掉一層,因而並沒有深追,沉吟片刻,便轉身返回。
剛回到龍馬車上,蕭宗主便帶著眾人出來迎接。
這一次,他們明顯有些拘束,面對韓樂不再像之前那般輕松,明顯是被他的神術手段嚇住了。
蕭宗主邀請他入座後,這才跟著落座,頗為謹慎問道:
“韓道友,不知接下來我玄陽宗該如何行事?”
韓樂笑道:
“說實話,這是貴方兩派的淵源之爭,貧道不好過問。但蕭宗主要是想離開此地,貧道還能護得一二。”
蕭宗主遲疑了一下,自從見識了韓樂的手段後,他很想讓對方將碧濤宗徹底打垮。
但對方剛剛挽救了玄陽宗一次,如今又多加要求的話,未免有些貪得無厭,因此一時開不了口。
柳長老似乎明白他的難處,對著韓樂長身一躬道:
“劉某多嘴問一句,道友能否幫我玄陽宗挫敗碧濤宗?”
韓樂面色自若,淡然笑道:
“雖然貧道簽訂了法契,但自問打殺碧濤宗十數人,清單所需物品應該足夠兌換了。”
“倘若貴派想要贏下這次比鬥,不知又以何物酬謝?”
這句話,說得堂堂正正,十分明顯。
他可以為玄陽宗繼續效力,清掃一切障礙,但也不能白白出力。
蕭宗主幾人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驚喜。
既然對方有索求,那一切都好辦,就怕甩手不顧。
玄陽宗怎麼說也創派數千年,底蘊仍舊不少,總能滿足他的需求,當即鄭重道:
“隻要韓道友能幫我玄陽宗挫敗碧濤宗,不管所求何物,必定傾力搜尋奉上。”
韓樂瞥了蕭宗主一眼,對方說得如此鄭重,明顯是想將自己綁在同一條船上,進行利益均配,但這並未違背他的初衷。
想要成就如意法相,自己需求的奇珍異寶不少,單靠三兩人搜尋,時間方面就要浪費很多。
而且自身畢竟是外來人,不太清楚靈樞州的風俗,搜尋起來限制頗多,由玄陽宗出面那是最為合適不過,便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貧道就不多推脫了。”
狼蛛山外,隱秘洞窟中。
閔邱興負手踱步,疑惑道:
“都這個時候了,堂妹怎麼還不傳訊,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在他眼中,兩大宗的實力完全不對稱,玄陽宗應該早就被碧濤宗逼入絕境,但一個晚上過去都沒有信息傳來,不免有些焦慮。
偏偏進出的通道,不管天上還是地下都被禁陣封鎖,想查探都不可能。
他自然不是擔心堂妹的死活,而是擔憂玄陽宗直接被碧濤宗全殲了,導緻巨蚺部落的計謀落空。
天禪上人淡然坐在一旁,氣定神閑道:
“既然貴部老祖傳下了破禁符箓,那不管蕭宏松怎麼應對,都逃不過你堂妹的束縛,又何必多此憂慮呢?”
閔邱興隻得壓下心中隱憂,點頭道:
“估計是沒有合適的出手時機,那就再等一等吧。”
天禪上人看了一眼天色,又瞥了一眼數十裡外的狼蛛浮山,心中不知為何也升起一絲煩悶。
他感覺自己算漏了什麼,但推算了一遍卻又一無所得,不由搖了搖頭,暗忖道:
‘或許是多心了。’
駱永浩化光離去,徑自來到第三座玄壇上坐下,開始回憶韓樂施展出來的各種手段。
片刻後,心中隱隱有了計策,暗道:
‘剛才是不清楚你的底細,但總體來說自己絕對壓勝一籌,隻要準備妥當,就不信你能撐到最後。’
打定主意後,他直接求見呂泰華。
此刻的呂泰華,臉色陰沉得可怕,周遭長老與弟子也躲得遠遠的,沒有一個敢去觸黴頭。
駱永浩心中暗自一嘆,卻也不作多想,走上前拱手道:
“宗主,駱某想要借‘星羅衍塔’一用,不知可否?”
呂泰華擡頭瞥了他一眼,疑狐道:
“駱師弟,你借此物有何用?”
星羅衍塔雖然是流傳下來的鎮派之寶,能變化四季雨露濕氣,但這功效最多隻用於靈谷種植,對修真者來說未免有點雞肋,他未曾放在心上。
平時他都是賜給小兒子當玩具玩耍,根本不當一回事,但如今駱永浩忽然提出這個要求,未免有些怪異。
關於星羅衍塔的隱秘,駱永浩原本是不打算說出。
但被韓樂逼到這個境地,倘若再不挽救,碧濤宗很有可能落敗,因此隻得坦白道:
“我派神術《寰宇天雷》倘若能得此物輔助,在風雨雷電的環境下施展,可以增幅兩三成威力,這樣駱某就有把握與那韓道友決一死戰。”
呂泰華聞言霍然一驚,隨即猛地站起,死死盯著他道:
“這種事,之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星羅衍塔竟然能增幅傳承神術的威力?
這種隱秘事,竟然連他這位宗主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此物擁有如此功效,他又豈會當成玩具給人玩耍?
駱永浩苦笑道:
“還請宗主寬恕,這件事不是駱某故意隱瞞,實則是鄒天尊吩咐過要保密。”
呂泰華聽聞是太上長老的要求,臉色稍稍一緩,但現在還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沉吟片刻便道:
“既如此,那我就借給你!”
他當即叫來一名弟子,將其從兒子手上取來,隨即交到駱永浩手上,沉聲道:
“駱師弟,你是我碧濤宗的頂梁柱,這一戰輸不得,你明白麼?”
駱永浩臉色一肅,鄭重點頭。
呂泰華打量了一眼天色,沉吟道:
“經過剛才一番交戰,想必師弟耗費了不少法力,要不要推遲到下午?”
駱永浩卻擺擺手,道:
“不用,對方連續施展神術,耗費的法力比我還多,此刻正好邀戰,要是錯了時機,等他恢復了法力,隻怕更難應付。”
呂泰華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對著他拱了拱手。
駱永浩作揖一禮,隨即看了幾眼自己的兩名徒弟,也不多言,縱身化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