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修行,起碼能節省十年時間,他又豈容錯過。
任何膽敢阻擋在面前的人,都是他的生死大敵!
這些年來,除了虛妄上人外,孫清揚的確是他修真以來的最強對手。
以他如今的本事,事實上並沒有太大把握斬殺對方,唯有放手一搏了!
韓樂取出源晶缽,往外面信手一拋,高聲喝道:
“孫清揚,源晶缽在這,可敢來拿?”
聲音轟隆如潮,徜徉恣肆,聲震四野,回蕩不息。
過了片刻,天際上突然橫空飛來一抹黑芒,遮天蔽日,蔓延數百丈,
隨後,浪濤滾滾,震聲驚天,洶洶席卷而至。
韓樂仰天長笑一聲,體內功法瞬間轉換成《五煞浮屠訣》。
下一刻,一頭數丈高下的浮屠魔憑空顯現,與他本體轟然一合。
轉眼間,他的軀體猶如吹氣球般,愈變愈大,猙獰如魔,彪悍如妖,奪目之極。
僅僅一步踏出,轟隆一聲,整片懸石空間都為之一震。
他竟然在這瞬息之間,轟然化身為亦魔亦邪的元嬰體修!
紫羅峽兩岸中,狄邁等人都齊聚在登天峰上,一個個臉色十分凝重。
前不久,沈長老從天闕上返回後,他們便已經得知第二輪鬥法,道派竟然落入下風,慚慚有不敵之姿。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那孫清揚竟然如此變態,能在絕境下突破元嬰三重,將十大道派一幹人等殺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達摩派已經敗退,要是昆侖派與全真派也抵擋不住,那這一屆鬥法盛會,道派便輸得徹徹底底了。
剛才尹志斌返回時,他們原本還打算前往詢問內情,豈料此人一回來便閉關打坐,眾人根本無法可施。
要是第二輪鬥法的局勢還在可控範圍內,想必此人也不至於緘默不言,這讓眾人心中愈發擔憂。
狄邁忍不住感嘆道:
“也不知戰況如何了?”
整個大殿沉默無聲,沒有一個人作答。
如此又等了大半個小時,地仙閣範長老突然擡頭,道:
“有道友回返了。”
眾人也似有所覺,紛紛擡眼望去,隻見天際之上,一團金光如流星墜下。
狄邁視線掃去,見對方徑直落在全真派的山峰上,不由驚呼道:
“我的天,他也下來了!?”
“是全真派的譚尊者!”
場中有人仿佛想到了什麼,失聲道:
“難道譚尊者也戰敗了不成?”
一想到這,場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募然一沉。
連戰力最強的全真派的弟子都敗了,此刻天闕上僅剩下幾人,又拿什麼跟孫清揚相鬥?
一位白發長老勉強笑道:
“各位不必自亂陣腳,不如去看看譚尊者情況如何,或許事實並不像我們猜測的這般呢?”
眾人心中苦澀一笑,這不過是掩飾之詞罷了。
這次參加鬥法盛會的人,每一位都是各派天驕,倘若不是無力抗衡,誰會心甘情願退出懸石。
畢竟那兒靈氣濃郁,堪稱大機遇,肯定都會呆滿期限才會離去。
那團金光落下不久,天際上又傳來異像。
兩團光芒破空而下,雙方前後間隔一段距離,但都齊齊降落在昆侖派的山峰上。
“應是任尊者與稑尊者無疑。”
狄邁嘆道:
“真是想不到啊,連這寄予厚望的二位都敗了,想必已經無人能夠制衡孫清揚了。”
說到這,他苦心喪氣的搖搖頭。
這一屆鬥法盛會,他原本以為道派有八成勝率,卻想不到最終所有源晶都被邪派獨占。
一想到這場災劫還要延續數百年,他心中沉重之極。
範長老卻突然站起,道:
“我看未必,天闕上還有一人沒有下來!”
狄邁一怔,他遲疑著道:
“你說的是韓尊者?”
一旁玉鼎派的長老卻不抱以厚望,頹廢道:
“韓尊者就算安然無恙,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單憑他一個,怎麼可能是孫清揚的對手?”
範長老卻是極目遠眺地看向天闕上,緩緩道:
“那可不一定。”
昆侖派的奇峰上,兩團金光一前一後落下,便化作星光點點散去,露出任浩、稑華健二人的身影。
尹志斌早已恭候多時,快步上前,關切問道:
“任師兄,稑師弟,結果如何?”
任浩微微一笑,回禮道:
“多得師弟的妙招,那靈犀源晶已經得手了。”
尹志斌緊繃的心弦松懈下來,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卻又看向天闕上,疑問道:
“韓師弟不跟你們一起嗎?”
稑華健大吃一驚,急道:
“你說什麼,韓師弟還沒有返回?”
尹志斌聞言,神色愣了愣,卻是微微搖頭。
稑華健疑慮道:
“這,,,難道師弟來不及退去?”
任浩沉吟片刻,道:
“以韓師弟的本事,倘若他一心要走,隻怕早已經回來了。”
“他遲遲不退出懸浮奇石,看來原因隻有——”
他話音未落,天闕之上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大響,轟隆之聲傳遍萬裡。
就連峽谷兩岸的十數座奇峰,竟然也產生了呼應,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片刻後,稑華健才回過神來,問道:
“韓師弟究竟想幹什麼?”
任浩擡頭仰視,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道:
“或許他想要留下,與孫清揚決一死戰!”
懸浮奇石內,隨著韓樂一步邁出,全身骨骼哢喀作響,爆發出一連串炒豆般的震聲,整副軀體不斷拔高,一丈、二丈、三丈………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拔山舉鼎,氣吞萬裡的衝霄霸氣。
韓樂的身軀足足撥高到十數丈,儼然像一個腳踏萬裡河山的巨人,那股聲勢烜赫的氣息才堪堪止住。
他仰天長嘯一聲,懸浮奇石內頓時轟動如潮,山石晃動不休。
此刻的他,外貌早已截然不同,身如鐵塔,眼如銅鈴,顧盼間冷厲如刀,氣焰熏天。
他的身後,升騰起團團黑氣烏焰,龍驤豹變,熏天赫地,赫然是浮屠皿魔的虛影。
遠遠看去,他整個人猶如一尊遠古魔神一般。
孫清揚察覺到他的變化,心中一愣之餘,慚慚帶著幾分凝重。
那種氣衝牛鬥的氣息,竟然讓冥河水都滯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