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洞府,他便怔了怔。
擡眼望去,便發現洞府門前正端放著一尊巨型銅爐!
韓樂眯起眼,打量著這尊古樸銅爐,隻見上面雕刻著“乾天爐”三個篆字。
近距離觀看,還能察覺到一絲絲修真者特有的氣機。
按那童子的說法,這尊銅爐應當是教諭鄭元忠下賜的東西。
然而,對方偏偏不給修行所用的丹藥法器,反而賜給自己一尊銅爐,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這些道門高人,行事方式都與別不同,甚至隱藏深意在裡面。
鄭元忠作為一觀之主,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贈給自己一件雜物。
這行為,必定是想用這尊爐鼎來向自己暗示什麼。
“爐,爐……”
韓樂來回踱步,思考著裡面的含義。
忽然,他腳下一滯,猛地想到一個可能。
爐鼎,除了煉丹煉藥外,還有一個作用。
教諭所指,難道是說,,淬體力士?
‘力士’這個詞,自上古地球便流傳至今。
盡管聽起來拉風,但真正了解其中暗義的人,卻從來不會這麼認為。
因為天墟界的這些力士,多數是由毫無背景的記名弟子或者松散人士組成。
苦苦挨到築基這一步,假如長年累月都無法開靈根,隨著年齡的增漲,肉軀慚慚衰敗,經脈開始閉塞,更是徹底葬送了這個機會。
所以當這些毫無根基的弟子,得知自己修真無望後,幹脆把全身真元融入四肢八脈,用來提升筋骨強度,以爐鼎淬體,成為一名以肉軀為主的力士。
倘若骨骼強度提升幾分,那就可以借助門派秘藥淬煉,五行神沙塑體,靈液融身,能使軀殼變得更加堅韌,猶如寶體一樣。
所謂的‘金剛力士’,隻不過是特指在築基期成為力士的修行方式。
而上升到道派層次,還有更高的不同層次。
如“開天力士”、“斷海力士”、“搬山力士”等等稱呼。
盡管看起來戰鬥力強大,事實上大多都要借助外物提升,從此更是斷送了築元修真的前途,隻能淪為門派打手。
這幾乎等同於,成為門派呼來喝去的殺人工具。
鄭元忠送給自己一尊淬體爐鼎,難道是用此來提醒自己的前程。
暗喻自己將來應該選擇的道路,希望自己成為一名力士?
他愈想愈接近答案。
鄭元忠這分明是想讓他有自知之明,能分清主次。
主動將那些原本屬於他的修行資源,雙手奉送給其他入門弟子,不要跟那些有氏族身份的人爭搶。
這是刻意提醒他,自己必須走力士的道路,才能明哲保身麼?
韓樂冷哼了一聲,這鄭元忠盡管已經將自己列入門牆,卻並沒有看好自己的資質。
就連自己的發展前程,他也不看好。
隻是鑒於某種緣由,才勉強收自己入門牆。
想到這,他不由瞥了一眼這尊巨型銅爐。
相信眼前這尊爐鼎送來時,沿途必定有無數人看見了。
甚至,鄭元忠還可能刻意讓一眾弟子,獲知這個情報。
這可以清清楚楚地向外界,傳遞出一個明確意思:
那就是,盡管四位教諭已經把韓樂收入門牆,卻並沒有重新分配修行資源的想法。
而是特意安排韓樂,走上另一條極端的道路。
這也表明,盡管送爐鼎的含義,看起來比較委婉,實際上卻是四位教諭不容置疑的決定!
韓樂冷冽一笑,自己選擇的修真之路,豈容外人指手畫腳?
他絕不甘心成為一位力士,那隻能淪落打手侍衛之類的角色。
這種修行,求來有什麼意義?
自己千辛萬苦,從地球橫渡而來,目的是什麼?
修真,求的就是超脫,求的是生死自由。
要是淪落為打手,時刻被人操控,那還修什麼真,求什麼長生大道?
至於鄭元忠說自己天資不佳,將來成就不高,他更是嗤之以鼻。
自己堂堂地球人士,他有這種能力辨別自己的資質?
再者,自己從一個殘破之軀,以毫無根基的記名弟子走到現在,不也一樣成就入門弟子了麼?
可見,逆天不一定做到,但逆命還是有些可能的。
自己能走到這一步,就是最好的明證!
韓樂冷笑一聲,圍著這尊巨型銅爐轉了幾圈。
隨即,他心中募然一動,腦海中忽然浮起一個破天荒的想法。
從爐鼎周邊閃爍的符文氣息,便可看出此物不凡,最起碼也是一件法器。
這尊爐鼎的作用,便是煉物蛻凡,去蕪存菁,可以用來煉丹,也可以用來淬體。
但此刻的韓樂,卻看到了另外一個用處。
這隻鼎既然能淬體,本身就有激濁揚清,去其糟粕之效!
想到這,他哈哈大笑一聲,立即走出府門。
喚來幾個童子,去幫忙搜集一些木柴煤炭回來。
他如今已是入門弟子,盡管待遇與那些氏族子弟不同。
但身份方面,卻是不用置疑的,甚至可以私養僕從。
他一句話叮嚀下去,那些童子怎敢拒絕?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為爭搶這件事,暗自大打出手,隻為得到韓樂的賞識。
在這些童子們想來,若能成為韓樂的僕從,說不定以後也能像劉永豐等人那般,可以橫著走了。
因此一個小時不到,韓樂洞府中已經堆滿了小山高的煤炭。
甚至有些童子為了拍馬屁,還捕獲了一些野兔等物送過來。
韓樂沒有拒絕,一律全盤接受。
接著便命令童子沒有緊要事,不要前來打擾,並順手把鎮龍石堵死。
他把煤炭一堆堆分開,以便銅爐焚燒。
皆因這個世界沒有電力,一時間也引不來地火,隻能以煤炭代替引火。
好在洞府寬廣,他還有容身之地。
之所以這般大費周章,他並非是真的要成為淬體力士。
而是打算借助這尊爐鼎的功效,以爐火熔身,逼出氣海穴中的真元,加以淬煉!
這就是傳說中的,淬脈!
他將銅爐搬到一堆煤炭上,又用洞府中開鑿的泉水引入其中。
待銅爐灌滿一半時,便把下方的煤炭點燃。
之後,待到爐鼎中的水劇烈沸騰,他脫去衣衫,一躍進入爐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