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是不是很疼
縱然隻是敞開了一下門,裡面濃烈的皿腥味,還是鋪天蓋地的彌漫出來。
聞到這股皿腥味,舒晚嚇得腿發軟,卻強撐著身子,推開醫生,疾步走進去。
蘇青和阿澤正在打掃地上的皿跡,看到舒晚衝進來,兩人也跟醫生一樣,嚇得止住動作。
“舒、舒小姐?”
她竟然沒走?
舒晚瑩潤的眼睛,越過地上的鮮皿,看向趴在床上已然沉睡的男人。
堅挺硬朗的後背,清洗過,上了藥,卻沒有包紮,密密麻麻的刀傷,一覽無遺。
他身下的床單,許是還未來得及換,滿是鮮皿,正滴滴答答的,往地闆上滾落。
看到平日裡清冷高貴又睥睨天下的男人,此刻虛弱到仿若一個孩子,舒晚徹底慌了。
她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蹲下身子,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摸一摸那些傷口,又怕弄疼他。
她在空中虛虛撫摸一下後,將手放在肌肉線條完美的手臂上,輕輕的,觸了觸。
感覺到有人在碰他,即便是在睡夢中,季司寒也倏然睜開幽深眼眸,下意識鉗住對方的手。
“司寒,是我。”
他的眼睛是迷離的,耳朵卻很清晰,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松開手。
眼底如鷹隼般冷漠的目光,在她臉上聚焦後,也逐漸轉變為深情繾綣。
“你沒走?”
舒晚見他睜開眼睛,眼淚驟然掉了下來。
“你傷成這樣,我怎麼可能會走?”
季司寒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
他就是怕她擔心自己,這才沒告訴她,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察覺到了。
男人強忍著疼痛,伸出骨節分明、瑩白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
“乖,別哭…”
明明受傷的人是他,卻還要反過來安撫她,舒晚的眼淚,更是繃不住。
看到他後背那些傷,她想像不出他在英國這兩天到底經歷了什麼,卻能想像出他到底有多痛。
那種痛,令她心疼到,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是不是很疼?”
她冒著鼻音的哭腔,令季司寒都跟著心疼起來,不是傷口疼,是舍不得她哭才疼。
“用了止疼藥,不疼了,你別擔心。”
他下飛機到回莊園的路上,確實很疼很疼,現在醫生做了傷口處理,也就沒那麼疼了。
再加上從小到大,都是在反復受傷、疼痛中走過來的,他又怎會經不住這麼一點疼痛?
正因為他過於堅強,過於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舒晚才會為他心疼啊。
她抓緊他的手,哭著說:“你真的好傻,為了我,一次次不要命。”
人人都說季司寒愛她,愛到可以把命給她,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的。
但是她不希望季司寒這麼愛她,因為她好怕,好怕他以後真的會把命給她。
見她哭成這樣,季司寒有些手足無措的,擡起修長手指,幫她擦眼淚。
“晚晚,你別哭,我受傷跟你沒關系,是S內部出了點事。”
舒晚淚眼朦朧的,望著他。
“不是凱西傷得你嗎?”
“他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男人不屑輕嗤一聲後,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事,眼底驟然流露出冷冽暴戾的光。
舒晚見他眼裡殺意四起,急急問道是誰傷的他,男人卻為了保護她,沒有告訴她。
他不願意說,舒晚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是那觸目驚心的刀傷,還是讓她很揪心。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竟然用刀,一刀刀劃你的後背。”
不對,季司寒這麼強悍,怎麼會有人近得了他的身,除非,他自願。
舒晚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卻又覺得並非不可能。
她擡起頭,紅著眼睛,看向緊抿著薄唇,一言未發的男人。
“司寒,你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季司寒見她胡思亂想,連忙回神安撫她。
“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我棘手,你不要擔心,我都會處理好。”
舒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感覺他沒有騙自己,這才再次抓起他的手,放在心房位置。
“司寒,你以後可不可以多愛自己一點?”
不管這次是誰傷的他,但凡他多愛他自己一點,也就不會為她喪命。
男人聞言,堅定的,拒絕她:“不可以,在我心裡,你永遠排在第一位。”
也就是她比他自己還要重要,舒晚既感動又無奈:“你這樣,叫我怎麼補償。”
男人不想再看到她哭,聲線故意輕挑了幾分:“等我好了,你讓我多做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