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睫輕垂,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這不一樣。”
決心離婚不代表我希望他出事。
傅祁川坐在床上,長手一伸將我拉近,仰頭看著我,“哪裡不一樣?”
我被他看得心亂如麻,“哪裡都不一樣,今天受傷的不管是誰,我都會關心一下的。”
“不管是誰?”
他漫不經心地重復了一遍這句話,語氣變得冷厲,“今天出事的如果是陸時晏,你也會跑得這麼快嗎?”
“會。”
我毫不猶豫地開口,似為了證明什麼,又補了一句:“或許會更快。”
陸時晏於我而言,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沒誰聽見好朋友受傷,會無動於衷。
傅祁川眼底的柔和倏然退散,咄咄逼人道:“你也會這樣,沒羞沒躁地看著他上半身?”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換完藥,並沒有穿上衣服,兇前除了紗布,沒有任何遮擋。
男人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分明的上半身,就這麼赤裸著。
剛才我心思都在他的傷勢上,並沒有發現。
我有些面熱,可是想到他出口的這句話,又不禁反唇相譏,“對,有問題嗎?”
“有問題。”
他偏執地拽著我,蠻不講理道:“我不許你這樣看別的男人,特別是陸時晏。”
“憑什麼?”
“憑我還是你老公。”
傅祁川一字一頓地說完,見我神色不好,態度又恰到好處地軟了下來,“幫我穿下衣服,好不好?”
我沒拒絕,拿起病床上的上衣,輕聲道:“你好好聽醫生的話吧,愛惜點自己的身體。”
他聽出話外音,眸光中劃過失望,“你這就走了?”
“嗯!”
確認他目前不會危及生命,就夠了。
看一眼也就踏實了。
剩下的,不需要再糾纏到一塊了,免得大家都徒增煩惱。
我彎腰,幫他暫時取下掛在脖子上的紗布,觸碰到他不同於尋常的體溫時,微微僵了一下。
他在發燒。
不過,有醫生有護士,輪不到我操閑心。
我仿若沒有發現,輕手輕腳地幫他穿上衣服,仔細扣上紐扣,緩緩直起身子,“好了,我先走了。”
他微垂著腦袋,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下頷緊繃著,默不作聲。
走出病房,守在外面的秦澤有些詫異,“您要走了?”
“嗯。”
我點點頭,秦澤往病房內看了眼,帶上門,委婉道:“傅,傅總傷得挺重的,送來醫院都搶救了兩三個小時。我一個大男人,毛手毛腳的,怕照顧不好他......”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
卻裝作沒有聽懂一般,克制道:“嗯,讓護士他們照顧吧,VIP病房的護士都很細心。”
秦澤,“護士再細心哪有自己老婆好......”
“秦澤,你比誰都清楚,我和他是要離婚的。這些事,我不再適合做了。”
我無奈地開口提醒。
秦澤脫口而出,“但是誰會為前妻惹上這麼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