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武天平叫屈,“我連那家夥去了哪裡都不知道,我們去執行任務不是常有的事嗎?”
梅麗當然也隻是開玩笑,她自己是軍嫂,能不知道軍人工作的特殊性?
武老給了林清屏和顧鈞成極大的關懷,還給林清屏鼓勁,“一定會醒來的!這家夥,我看好他!我還有任務等著他呢!想要撂挑子,我不答應!”
林清屏笑了笑,對武老表示了感謝。
徐姨道,“行了,我們也不要打擾小林同志太久,她現在本來就憂心,還要強打精神來應付我們。”
武天嬌覺得她媽說得對,在林清屏臉上捏了一下,“瘦了一大圈,還要強顏歡笑,難為你了,你好好的啊,瘦成這樣,你家顧團長醒來可心疼!”
都是玩笑話,都希望她開心,林清屏知道。
隻是她回首重生後跟顧鈞成的這幾年,他就一直在受傷,這已經是他第三回進醫院了......
前兩次有驚無險,她心裡都有底,這一次呢?
日歷翻到了她畫圈的那一張。
醒目的記號,刺得她眼睛疼。
顧有蓮在外面叫她了,等她一起去醫院探視顧鈞成。
林清屏快速出去,和顧有蓮在門口彙合。
顧有蓮對於弟弟受傷一事,很是傷心了一回,見林清屏還和從前一樣待弟弟,又是狠狠哭了一回,還對林清屏道歉,沒有把弟弟那封遺書的事告訴她。
至於粱嘉琦,顧有蓮現在也沒功夫理了,一顆心隻懸在弟弟的生死上。
而林清屏和顧鈞成以後會怎樣,顧有蓮更是一字未提,眼下能讓顧鈞成完好無損地出重症監護室,就是她們最大的希望了。
林清屏如今對於探視那一套流程已經很熟悉了,每天隻有半小時時間,珍貴無比。
她讓顧有蓮先去的,等顧有蓮出來,她才按照醫院規定,消毒以後走了進去。
監護室的儀器發出低沉而穩定的嗡嗡聲,各種儀器屏幕上的數字與曲線,記錄著他生命的信號。
他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已經好多天了......
他的頭是紗布包著的,隻露出鼻孔和嘴巴,她看不見他的樣子,隻知道他原本健碩的身體,一日日消瘦下去。
她走到他身邊。
無法想像,這輩子還會對著他說這麼多沒有回應的話。
她不需要樹洞了啊!她隻要他健健康康,鮮鮮活活地站起來,叫她一聲“林清屏”。
“顧鈞成。”她這十幾日以來,已經和他說了很多很多話了,他都沒聽見嗎?她忍著淚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當然不會回應。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哽道,“一個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知道的特殊的日子,跟你有關,可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顧鈞成,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最終,卻仍然是林清屏淚眼婆娑離開監護室的。
顧有蓮還安慰她說,“不管怎樣,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瓶子,你說是不是?隻要醫生沒有說他進一步不好,那他就會好起來!”
林清屏無言以對,可醫生也說了啊,如果一個月還是醒不來,那他往後醒來的可能性隻會越來越小......
她和顧有蓮都不知道的是,在她們離開醫院後的某一刻,護士來查房,顧鈞成的手指,微微一動......
顧鈞成醒了。
林清屏和顧有蓮第二天來的時候,得知了這一令人振奮的消息,兩人在走廊外幾乎失控,緊緊擁抱在一起,淚如雨下。
但顧鈞成初醒,還沒恢復得那麼好,隻能單個字單個字往外蹦,但聽見他發出聲音的瞬間,哪怕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都足夠林清屏又哭又笑,激動不已。
從監護室出來,到他能簡單地交流,又過了好幾天。
但不管怎樣,人總是在一天天地好轉就是了。
而且,雖然普通病房仍然不允許家屬陪護或者過夜,但探視時間卻長多了。
林清屏不但可以陪他說話,還可以給他剪剪指甲什麼的,隻是,他一直都還不能識人,也一直還蒙著眼睛,不能視物。
醫生說,他傷的是腦袋,要慢慢恢復。
林清屏便不著急了,反正,隻要命保住了就行,那個她畫著圈圈的黑色日子,他終於闖過來了!
那日,她和顧有蓮跟平常一樣前往探望,還帶了滋補的清淡的湯給他喝。
到病房的時候,他罕見地坐著,看起來精神頭不錯,除了眼睛蒙著紗布,看不見她們以外。
林清屏笑著拿碗去水房洗,好給他裝碗湯出來喝,回來的時候,便見顧有蓮在跟顧鈞成說話,顧有蓮高興得滿臉紅光。
“說什麼呢?這麼高興?”林清屏笑著走進去,打開保溫桶。
顧有蓮特別高興地告訴她,“瓶子,成子好了!他認得我的聲音了!也知道我是誰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林清屏高興得都語無倫次了。
顧有蓮便示範給她看,問顧鈞成,“成子,你說說,我是誰?”
顧鈞成似乎不願意被他姐像考小孩那樣考,唇角是拒絕回答的倔強。
“你說啊!你這回可把我們著急死了!趕緊說句話讓我們放心!”顧有蓮催到。
顧鈞成這才開了口,滿含歉意,“對不起,姐。”
“說什麼對不起啊!你可真是!”顧有蓮這聲不滿也是高興的,轉頭對林清屏說,“你看,是不是?”
林清屏笑著,眼含熱烈,顧有蓮便幫她問了,“這是誰,你聽聽!”
顧鈞成頭微微一側,似乎在等她說話。
林清屏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鄭重其事喊了一聲,“顧鈞成。”
她隻看見顧鈞成雙唇緊緊一抿,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聽出來沒有啊?”顧有蓮都著急了。
顧鈞成似乎也很尷尬,“再說一次?”
林清屏心裡漲漲的,這一聲“顧鈞成”便喊不出口了,輕聲問,“喝雞湯嗎?咱姐給燉的雞湯,油星子都抹去了。”
顧鈞成再次陷入沉默。
顧有蓮更急了,“這都說了這麼多句了,你還沒聽出來呢?這你媳婦兒啊!”
“媳婦?”顧鈞成喃喃問道,緊接著,說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名字,“夏夏?”
顧有蓮怔在了原地。
林清屏端著熱雞湯的手一抖,雞湯溢出來,燙了她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