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一字一句,語速非常緩慢,然而每一個字出口,都讓昌王和惠王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欺君可是死罪,他們二人可不敢擔這種罪責。
“父皇......兒臣、兒臣卻是有聽說百姓要到正陽門口討說法的。現在這裡沒人,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臣......兒臣都是從昌王哪裡聽來的。”
惠王撲通就跪下了,生怕炎帝治他的罪,直接把昌王給賣了。
炎帝閉目頷首,看都不看惠王一眼,也不叫他起來,隻又輕聲道:“昌王?你來說說?”
昌王比惠王強一點,起碼有一份鎮定在。
他衝炎帝稍稍欠首,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許是百姓們......散了。”
“散了?哦,散了。”
炎帝背過手去,緩緩踱步道:“你不是說,百姓們飢餓難忍才聚集起來向朝廷發起抗議的?戶部也沒放糧,朕也還沒看到他們,未作出裁定,更沒有將太子給廢了,為百姓的冤屈做主。”
“他們鬧,是因為太子,因為朝廷。現在朝廷什麼也沒做,為何他們......會突然散了呢?”
世間沒有無根之水,有因必有果,有始必有終。
百姓們鬧,有理由,百姓們散,一樣要有理由。
炎帝在跟昌王要個理由。
“這......”
昌王沉默片刻,突然看到一名百姓因為炎帝的出現跪在了附近。
他忙拱手對炎帝說:“想必應該是有情由的,隻是兒臣尚不知曉,不如讓兒臣把他叫來,詢問一番。”
“嗯,叫過來吧。”
炎帝眯著眼,點頭應允。
無論如何,昌王比惠王強一些,自己講不出答案還知道去尋找答案。
不像惠王,直接把責任一推就完事了。
所以惠王還跪著,而昌王,從一開始就沒跪,炎帝也沒打算讓他跪。
很快,昌王把那百姓領了過來。
“草民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跪九叩大禮行完,皇帝讓他直起身子回話。
昌王直接發問:“今日可有貧困的百姓成群結隊到正陽門來?”
“呃......沒有。”
百姓老實巴交地回答道。
昌王面皮一抽,硬著頭皮跟炎帝解釋:“父皇,看來......沒有遊行的隊伍來過。”
“嗯,你不是篤定太子有罪過?不是親眼瞧見遊行隊伍到正陽門的?現在怎麼說?”炎帝一雙虎目直視昌王。
“父皇,兒臣隻是聽說,並未親眼見過。”昌王腮邊滑下一滴冷汗,硬著頭皮道,“而且今日這正陽門外,哪怕是比起平常也少了太多人了,本就不正常,定是發生了什麼,請容兒臣再問問。”
“問吧。”
昌王深吸一口氣,看向那百姓:“今日正陽門外為什麼人煙如此稀少,你可知道?”
“這個草民知道。”
那名百姓立刻答道:“京中糧貴,但永寧縣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低價售糧,還各處都搭設了粥棚,免費施粥給窮苦人家,老百姓們都去搶購糧食去了。”
“什麼?”
放糧?
王安他哪兒來的糧食?
昌王愣了愣,要是真的,這個消息對他可謂十分不利,他又著重問了一遍:“你,確定?”
那百姓連忙磕頭:“草民自然確定,而且這消息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了!”
這一下,昌王徹底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