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帶走的白雲山眾人,跟徐渭囑咐了幾句,王安便邁步向外走去。
白雲山眾人的參與,讓他想起,既然是調查,有一群人,他還可以用......
主要是出差好幾次,差點就忘了,自己身上可不止背著幾個臨時差事,還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官職。
回宮換了衣服,帶上太子衛和鄭淳,王安浩浩蕩蕩地朝永寧縣衙開去。
太久沒有來永寧縣,但永寧縣顯然並沒有忘了王安這位太子。
剛到縣衙,老典史陸忠和捕頭馮老六已經帶著人出迎,在縣衙門口候著,之前王安吩咐的徐渭也站在了隊伍的最後。
“參見殿下。”
自從王安在永寧縣公開身份,老典史和馮老六叫起人來也輕松了不少。
但他們一出口,縣衙旁頓時騷亂起來。
“什麼?殿下來了?”
“殿下來了!快快,孩兒他爹,把家裡的雞蛋拿出來!”
“草民參見殿下!殿下等等,我家那口子馬上就把謝禮帶來了!”
一時街面上雞飛狗跳,無數百姓都湊到王安面前,城裡城外盡是追捧王安的熱情,比王安前世見到的什麼追星場景都熱情得多。
不過,追星畢竟隻是因為明星淺薄的顏值,而王安不僅有顏值,更是永寧縣上上下下活命的恩人,帶領永寧縣成功抗擊蝗災的菩薩,甚至,有些永寧縣人都悄悄在家裡給王安上香......
王安在永寧縣的聲望,別說是歷代縣令,就算是歷代縣令有一個算一個,全壘起來繞著整個永寧縣轉一圈,也比不過王安在永寧縣百姓心中崇高的地位。
畢竟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就是糧食。
糧食關系著一家人的活路,正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從無人能抗擊的蝗災手裡保下了他們一年口糧和收入的王安,別說是永寧縣全縣上下的聲望,就算是當場讓老百姓給王安修生祠,他們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辦法,不對比,就突出不了幸福感啊!
別說太子給他們飼養鴨子的補償讓他們多了好大一筆額外收入,就說他們的糧食,臨近秋收,其他縣全都面臨著搶收之後貧瘠的倉庫欲哭無淚,他們卻還能保留下九成的糧食。
這一對比,幸福感不就出來了嗎?
而且越是對比,就越覺得幸福!
哪怕之前其他縣都在說白石灘如何如何,永寧縣也堅決不信,甚至,隻要一有儒生跑過來說太子和白石灘壞話,不是被老百姓打走,就是被當地豪紳大戶客客氣氣請走。
在永寧縣說太子的壞話,認真的嗎?
看看他們永寧縣的倉庫,看看他們家裡的存糧,別說是百姓,就算是永寧縣的小吏和豪紳大戶,也不能答應啊!
之前王安在永寧縣衙大發獎金,隻要在縣衙幹活,起碼都能拿到三十兩以上,更別說豪紳大戶和太子合作以後,在永寧縣開展工業化生產,又擰成一股繩,收入比之前太子沒來之前還要翻個好幾番。
上上下下,從大戶到平民,在永寧縣,沒有一個人反對太子,可以說,永寧縣,已經完全變成了王安的形狀,相比於白石灘來說,除了保密性不夠好以外,永寧縣完全已經可以成為王安的第二個儀仗。
甚至,永寧縣上下對太子的這種狂熱,還漸漸蔓延到了臨近的幾個縣,畢竟嘴上能說得天花亂墜,但糧食,始終是做不了假的......
其實王安的名聲在很多地方都已經悄悄改變,隻是現在,這種改變仍然看不出來罷了。
“殿下此來,可是有什麼公務要交代?”
好不容易才從街上脫身,和縣衙眾人見完面,簡單聽了聽最近永寧縣的情況之後,王安趕緊趕走其他人,帶著老典史、馮老六和徐渭等人到內堂團團坐下。
剛一坐下,老典史便開口問道。
“公務沒有,私事倒有一件。”
王安沉吟片刻,示意徐渭開口說了事情始末。
聽徐渭說完,老典史和馮老六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太子幾乎從來不會用私事到永寧縣尋求幫助,現在這一來,對他們來說,既是意外,也是機遇。
畢竟對他們來說,如果王安一直用永寧縣縣令的身份和他們接觸,說的全是公務,雖然看起來十分大公無私,但實際上,這卻意味著,太子並沒有把他們當成可以倚重的自己人。
但現在......
老典史和馮老六不禁興奮起來。
不管怎麼樣,對他們來說,這都是一個機會!
雖然老典史已經年老,沒有那麼多野心,但太子在永寧縣的所作所為,深深觸動了他,更何況太子還發給他一百兩銀子,就算老典史任勞任怨一直幹活,也總覺得受之有愧。
現在,報答太子的機會來了!
“若是如此,屬下可以去問問永寧縣中各處宵小,若是京城中有什麼秘密渠道或是多了什麼紮手的硬茬子,那些青皮流氓一定知道。”
在這種案件上,身為捕頭的馮老六最先找到思路。
老典史略一沉思,不甘示弱:“屬下可以動員縣中百姓,若是看到什麼生面孔,或是可疑的地方、幫派,可以及時向殿下報告。”
“那就拜托兩位。”
王安拱拱手,看了徐渭一眼:“若是有什麼消息,可以聯系本宮這位手下徐渭,他替本宮掌管水運,你們三人可以消息互通有無,齊心協力,盡快找到丟失的火槍。”
“當然,這是私事,不能耽誤縣衙的正經事務,若是辦得好,本宮......”
王安折扇一展,十分瀟灑。
“重重有賞!”
老典史和馮老六俱是精神一振,拱手抱拳,齊聲應下。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