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已經在殿中等待多時。
徐忠年三人不敢怠慢,趕緊收斂心中其他繁雜心思,上前行禮。
“下官參見殿下。”
“嗯,坐吧。”王安仰仰下巴,“鄭淳,上茶。”
徐忠年等人受寵若驚,連道不敢,一番推辭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手裡捧著鄭公公奉上的茶,不知為何,長長舒了一口氣。
四下坐定,看著其他兩個人,徐忠年眼珠一轉,輕輕嗓子,對王安笑道:“殿下,今日刑部對比施有方傷口一案,總算有了結果,蘇管事當場無罪釋放,下官還沒來得及恭喜殿下。”
其實事情剛出了結果,徐忠年就向宮裡遞了消息,王安自然也不會不知道。
但徐忠年仍然選擇用這件事作為切入口,不為別的,隻是......
既然太子已經開始亮明班底,那麼,在太子班底中的地位,就十分重要了,這可代表著以後在太子一黨中的話語權。
雖然一開始徐忠年並不想參與進太子派系,但現在既然已經上了太子的船,能爭一爭,徐忠年當然想要主動去爭。
看看這旁邊的都是些什麼人,一個跳反的,一個沒資歷的,他徐忠年可還有一個兒子在為太子辦事,難道他不應該是太子一系中最重要的中堅力量?
心頭念頭百轉,徐忠年呵呵笑道:“見到比對結果,當時不少人可都驚呆了,太子果然聖明,下官也才知道,火槍所傷的傷口,竟與尋常傷口不同。”
“不過......”
說著,徐忠年故作憂愁地嘆了一口氣:“下官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倒真是,分明就來了現場,卻非說要借機宣揚白石灘的無辜,看到下官這個老父親,竟連句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殿下,你看看這小子,對殿下竟比對下官這父親竟還上心幾分。”
看著徐忠年看似抱怨,實際卻在向他邀功,王安抽抽嘴角,哪裡還看不明白徐忠年的心思,這公司還沒上市,底下的員工就開始爭先恐後表現,他不過是擺了個態度,這些人就主動這麼卷的嗎?
不過說實話這真是......
還挺爽的。
看著太子溫聲寬慰徐忠年,張征眼角抽抽。
什麼人啊,根本就是在炫耀,太子還沒說話呢,就知道自說自話。
雖然張征肚子裡滿腹抱怨,但喝著手裡的茶,這心裡卻越想越酸酸的。
徐忠年和自己兒子都為太子效力,雖然徐忠年這個糟老頭子不怎麼受重視,可他有個乖兒子偏偏是太子的心腹,自己呢?自己也沒個太子看得上的乖兒子啊。
想著想著,張征又長嘆一聲,苦笑起來,他就算有乖兒子又怎麼樣,他一個之前得罪過太子,原本效力惠王的人,現在能夠撥亂反正成為太子班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當然比不上人家。
就算是資歷和官位都低的範進吧......
張征嫉妒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朝另一邊穩坐泰山的範進看去,別看人家來得晚,可人家陪著太子北上出使,出生入死的,這也,這也不是他比得上的啊。
左看右看,小醜竟是我自己。
張征心裡像是有七八隻醋瓶一起打翻,千百隻蟲子在心中撓,直攪得他心煩意亂。
不行,自己一定得好好證明,自己對太子殿下的價值!
讓他好好想想,惠王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是太子殿下不知道的......
一想到出賣舊主,張征沒有半分壓力,反而越想,眼睛越發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