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姝長嘆了口氣,心裡難過,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密不透風,漫天鋪地的綠色以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她說:“我隻是心疼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那麼愛熱鬧的一個人,隻怕是會很寂寞吧。
”
厲廷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譚姝的臉上,聽聞她這麼說,也跟著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嫂子這些年得你照顧,這次回來也明顯開朗了不少。
能從那段陰霾裡走出來,我真替她感到高興。
“
譚姝雖然這樣說,可臉上卻並沒有半點的開心之意。
厲廷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能從陰影裡走出來,已經不易。
”
說完,他從山石上起身,朝著森林的深處望去。
譚姝仰起頭來,看著身材徑長,站在自己身前的厲廷君,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不禁在想,若是譚蕭還活著,現在站在這裡的會不會就變成了他們兩人呢?
想到這兒,譚姝的鼻尖又酸了起來。
為了壓抑自己的情緒,她也從石頭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身後的塵土,大步走到厲紹身前,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走吧,否則日落之前出不來,這裡就太危險了。
”
厲廷君看著譚姝年輕的背影,彎了彎嘴角,跟在了她的身後。
前面的路已經越來越窄,通往森林裡已經很模糊。
山路的盡頭立著一根長長的木樁,一塊木闆做成的牌子被釘在上面,上面是褪了色的紅色油漆寫著:【前方危險!
附近有野獸出沒,禁止深入!
】
野獸二字,讓譚姝瘦弱的身形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厲廷君回過頭來,看了譚姝片刻,終於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就在前面不遠了,別怕……”
譚姝喘著氣,擡頭看著厲廷君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兩個人挨的很近,卻沒有半點曖昧的成分在裡面,譚姝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又好聞的氣息,這讓她心安……
……
前面的樹枝越來越密,幾乎沒路可走。
譚姝白皙的手臂被樹枝劃破,一陣陣火辣辣的痛。
兩個人穿過密集的叢林,往裡面走了不到15分鐘,譚蕭的墓就已經隱約能夠看見。
譚姝顧不得腳邊的蔓藤牽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厲廷君緊跟在她的身後,替她撥開身側的樹枝。
譚蕭的墓前,譚姝停下來,大口的喘著氣,臉色已經蒼白。
很快,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忍不住的眼淚像線珠子一樣掉落。
譚蕭的墳前,說是墳甚至也不確切,不過是這荒山野嶺中一處長滿雜草的土堆。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顯得過分蒼涼。
譚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瘋了一樣的衝上去,將墳頭上的野草一把把的拔下來,手心裡的被蔓藤青草的草刃割得全是口子,皿順著指縫一點點的往外流,她哭的泣不成聲,不忍心看著哥哥死後的境地也如此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