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傾沒有再回答,許是在電話那頭無聲的苦笑。
這聲‘謝謝’裡包含了多少含義,韓傾不知道,但終究是陌生的不能夠再陌生了。
顧九溪掛斷了電話後,一條微信突然進入。
她的掌心被震了一下,轉而,隨著屏幕的再次亮起,‘厲叔叔’的署名進入視線。
顧九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微信的內容點開了。
裡面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寫著:【不是我叫她來的!】
顧九溪對著手機沉默,厲廷君很少會在語句結束時使用感嘆號。
這句話讓顧九溪理解了很久,厲廷君是在跟她解釋?還是在氣她的轉身離開?
這一刻,她反而不明白了。
顧九溪轉頭朝著住院處的病房的方向望去,那裡的燈還亮著……
——
韓默在溫知遇別墅的客廳裡,醉死了過去。
溫知遇一身白色的襯衫,單手插兜,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韓默,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轉身朝著二樓走去,隨手拿出手機,電話打給了厲廷君。
厲廷君還沒睡,接起電話,語氣淡淡的問道:“這麼晚了,什麼事?”
溫知遇伸出手揉了揉額角,猶豫了片刻後,才對著手機說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你傷成這樣……”
電話裡的厲廷君顯然有些煩躁:“不說就別打擾我睡覺!”
聽出了厲廷君語氣中的不耐煩,溫知遇眉頭蹙起,說道:“韓心黎可能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厲廷君突然問道:“怎麼回事?”
溫知遇一邊打開自己臥室的門,一邊聳了聳肩膀,對著手機說道:“具體的我還不清楚,不過,韓默在我這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剛才從他的語無倫次裡,好像和跟韓誠宇和什麼鬼宅有關聯……”
電話那頭,隻有厲廷君沉重的呼吸聲。
溫知遇已經單手解開了自己襯衫兇前的扣子,對著手機說道:“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接下來的事就與我無關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厲廷君沒再說什麼,溫知遇也隨手將電話掛斷,丟到一旁的大床上去。
當溫知遇將身上的襯衫褪去,他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恍惚間,他想到了譚婉婉。
曾經,譚婉婉就睡著他眼前的這張白色的大床上,她的每一個表情每個動作,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記憶裡,怎麼也揮散不去。
從前,他那麼恨那個女人。恨不得將她揉碎了,拆散了,再吞食入腹。
如今,他更恨了,恨她的一走了之,恨她的一臉決絕。
她怎麼可以走的那樣瀟灑……
他坐在了床上,雙手捂著臉,呼吸沉重。
溫知遇害怕這樣的午夜。
從小到大,他都適應不了這樣的安靜。
這樣安靜的氛圍逼得他發瘋,發瘋的去想那些他不堪回首的過去,和那個敲碎了骨子也能硬成釘的女人。
他擡起頭來,頭發已經淩亂。
轉過頭,目光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那個蠢女人如今躲去了哪裡。
——
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