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于越的挑釁,在祁年眼裡不過是小醜跳梁。
他的情緒沒有受到一絲波動,顯得從容不迫,他大手一揮将桌上所有的籌碼全部梭哈。
“我全梭了。”
随後雙手支撐桌面,站起身,指着桌面上的所有賭金說道。
“我拿我祁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跟你賭,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了林聽,帶着你的人從江城消失,你名下的所有的股票基金,不動産,包括地下賭場的生意,全部歸我祁年所有,如果我輸了,祁氏集團所有的股份,明日全都劃到你名下,你敢不敢跟?”
這個誘惑對于于越來說,無疑是巨大的。
他雖不缺錢财,但他的财富實力,遠不及祁年,而且他畢竟是在黑道上混的,刀口舔皿的日子,并沒有那麼光彩奪目。
如果能夠得到祁氏集團的所有股份,他就可以将賭場的生意洗白。
但與此同時,一旦他輸了,他這些年用命拼來的一切,就會全部拱手讓人,他又要再次跌落谷底,做回以前那個不被人重視的小混混。
于越凝視着祁年,極力地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恐懼。
賭徒都會有的勝負欲,那種對赢的渴望,和對輸的恐懼,在祁年的眼中隻有堅定,于越看不到一絲對輸的恐懼。
他越是這樣,于越心中越是沒有底。
為了一個不過見了兩面的女人,賭上他的一切,顯然這個賭注太大了。
于越慌了,也怕了。
祁年依舊從容不迫:“你跟,還是不跟?”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祁總真的願意為她賭上你的一切,這真的值得嗎?”
祁年并沒有回答他的題外話,隻一句:“跟,還是不跟?”
現場所有人,全都在等着于越的決定。
“刀哥,不會真的要認輸吧?”
“怎麼可能,刀哥從來就沒有輸過,不過這個祁年,也真是個瘋狂的賭徒,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賭上他的全部身家,那可是江城首富的位置。”
于越不停地摩挲着指腹。
他第一次在賭桌上,因為害怕會輸,而手心冒汗。
這個祁年太過瘋狂了。
“跟,還是不跟?”祁年再一次催促。
于越内心幾番糾結,在一無所有跟江城首富的位置上,他内心無比糾結。
幾秒後,他将桌上的明牌全部翻了過來,選擇了認輸,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我沒必要為了她賭上我的全部身家。”
他站起身,對一旁的手下說道:“帶他去見林聽。”
“是,刀哥。”
他的手下,全都一副震驚臉。
江城從未輸過的賭王,竟然輸給了祁年。
祁年站起身,眼底寫滿了不屑。
于越:“祁年,你是我見過最有種的男人,我很好奇,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你桌上的牌,不是同花順呢?”
祁年擡手将桌上那張牌翻了過來。
四張牌并不是同花順。
這一場賭局,如果于越敢繼續跟,祁年的牌是必輸無疑的,但是他膽怯了,退縮了。
會怕輸的人,就注定赢不了。
“不怕輸才不會輸。”
祁年丢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地下賭場。
于越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現一絲欣賞。
他這輩子,從未将誰看在眼裡過,祁年倒是第一個讓他服氣的人。
門外,邢特助急的來回踱步。
“祁爺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不會出什麼事吧?要不要将這件事通知江總?”
他怕萬一祁年出了什麼意外,這個責任他無法承擔。
他正準備将這個消息通知江闊,祁年便從地下賭場出來了。
邢特助急忙迎了上去。
“祁爺,您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無礙。”
祁年擺了擺手,就憑這些不入流的黑道混混,也能動他?
“帶我去見林聽。”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
林聽蜷縮着身子,手腳全部被綁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地下室的門緩緩打開。
漏出一絲微弱的光照了進來,突然的光亮,刺得林聽睜不開眼睛,她被綁着的雙手下意識的去遮擋那刺眼的光線。
整個人蜷縮着,猶如一個驚弓之鳥。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空蕩的地下室上空盤旋,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猶如奪命的野鬼。
她緊抿着唇,身體卻還是因為害怕而止不住的顫抖:“不要過來……”
林聽不停地重複着,比起是那陰晴不定的于越,她更怕是什麼孤魂野鬼。
她從小就跟林琅住在草房裡,為了省點電費,她們夜晚從不開燈。
也正因為不開燈的緣故,她曾跟林琅被村裡的光棍欺負過,幸好隔壁的阿婆聽到她們的哭喊聲,趕了過來,阻止了那個禽獸的侵犯。
也正是因為那次,她變得害怕黑夜。
那晚的黑,跟這個地下室一樣,濃厚得化不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要過來。”
突然她的肩膀上搭上一隻大手,溫熱的觸感,讓她陡然一驚。
她驚恐着躲開,喊叫着:“别碰我!”
祁年見她這副模樣,心疼得猶如有刀在挖他的心。
他一把将林聽抱進懷裡。
“别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像是一束光照進了林聽心裡。
她這才敢睜開眼睛,直到祁年俊美無俦的臉龐在她眼前逐漸清晰。
她瞬間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聲音哽咽抽泣着,很是委屈。
“祁年,你終于來了。”
她撲到祁年懷裡,那熟悉的觸感,溫度跟氣味,讓她不安恐懼的心,漸漸放松下來。
“别怕,我來了。”
祁年将她松綁,把她扶了起來。
因為多日的滴水未進,林聽剛站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祁年急忙扶住她。
擡手直接将她公主抱了起來。
“我抱你走。”
林聽看着他溫柔的臉,心底所有的防禦跟築牆,在這一刻全部倒塌。
她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将臉埋進祁年的頸間,肆無忌憚地抽泣起來。
濕潤滾燙的淚水,浸濕他的衣領,一路燙到他的心底,燙得他整個人心慌意亂。
林聽t像隻受了驚吓的小兔子,小小的一隻蜷縮在他懷裡,沒過多久,就因為體力不支,哭累了,在他懷裡睡着了。
小馬見祁年抱着林聽出來了,急忙将車門拉開。
祁年将她放在座椅上,給她系上安全帶。
她臉上還挂着未幹枯的眼淚,甚至在睡夢中都還在害怕抽泣,看着她這副模樣,祁年的眉心蹙得更深,心底泛起一絲心疼。
他擡起手将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擦拭掉,輕顫的指尖,洩露了他的慌亂跟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