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畢竟是殷栖月的親叔叔,蒼修雖然年近四十,但長得也算相貌堂堂。
尤其是那雙沉靜的眼睛,更是讓那張臉高級了不少,多了幾分幽深神秘……
以及一絲絲熟悉感?
但那熟悉感轉瞬即逝。
對方面無表情,而非她父親那般,是個溫文爾雅的紳士,望向她的眼神總是寵溺溫和。
【……錯覺吧?】
【可能最近太緊繃了,看誰都像父親……】
亓笙微繃的心稍松,不等殷瑾煦回答,就聽對方道:“蒼修。”
惜字如金,端得一副高冷的模樣。
【看來真的不是父親。】
亓笙徹底放心了。
殷瑾煦:“……”
他神色複雜。
嶽父大人也很能演啊。
亓笙想起了蒼修是魔教的副教主,一個很無關緊要的小反派炮灰,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隻是有些疑惑他為何會在這兒。
但蒼修卻似乎沒有任何想要跟亓笙攀談的想法,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這人脾氣好怪。”亓笙皺了皺眉,“他怎麼會在這兒呀?”
“……還好吧。”殷瑾煦暗暗歎了口氣,有些頭痛,“偶然遇到的蒼修教主,他找我……想跟我合作。”
“那還是算了吧,蒼修心術不正,估計沒憋好屁。”亓笙拉着殷瑾煦回屋,“晚上風有點大,别再吹風了。”
殷瑾煦輕輕嗯了聲,眸色卻是微沉。
晚上睡不着覺,殷瑾煦望着身旁的亓笙,披衣而起,去找殷栖月談心。
栖月亦未寝。
“我還想去找你呢。”昏暗的燭燈下,殷栖月給殷瑾煦倒茶,“蒼修是怎麼回事?”
殷瑾煦苦惱地轉動着茶杯,“不是說了,那是我的嶽父。”
殷栖月:“?”
“亓笙的父親?”
“嗯。”
殷栖月默了默,“看你的樣子,你的老丈人應該難對付。”
豈是一般的棘手。
“你當年……”
殷栖月打斷他,“我跟陛下的事你又不是不在旁邊。太上皇對我極其了解,算是知根知底,要求自是沒那麼高。”
他想了想,問:“那你嶽母呢?嶽母的話,多少會好說話一些吧?”
說起來,亓笙倒是從未提起過她的母親。
若從嶽母這邊作為突破口……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問題是,他怎麼才能見到嶽母呢?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殷栖月盯着殷瑾煦衣領間隐約露出來的青紫,十分不解,“他怎麼會對你不滿意呢?你可是攝政王。”
相貌,權利,金錢,地位……
一樣不差。
為何還會對殷瑾煦如此不滿意?
提起這個,殷瑾煦更郁悶了。他深吸一口氣,“……嶽父想給笙笙找很多男人。”
殷栖月:“?”
“這是他們那邊的習俗嗎?”
殷瑾煦搖頭,“應該不是。”
他借茶澆愁,一杯接一杯,“我懷疑,嶽父可能有什麼心理陰影。”
所以才會這般排斥他,甚至到了完全無法商量的地步,不聽任何解釋,隻一門心思地想要拆散他們。
“比如,”殷栖月喝了口茶,“被你嶽母抛棄了?”
殷瑾煦:“……”
……也有可能?
所以才這般怨念滿滿?
殷栖月勾了勾唇,“難得看到你被難住。”
殷瑾煦面無表情,“當年阿姐跟夜九枭一起出征,同吃同住三年的時候,你也這麼愁。”
“……”殷栖月表情一僵,“陛下并沒有跟夜九枭同住!”
“但是你愁。”
殷栖月:“……”
正無語着,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宮人行禮的聲音。
下一刻,氣咻咻的亓笙就沖了進來。
“你怎麼了今天?你怎麼又跑了!”
亓笙迷迷瞪瞪起夜上廁所的時候才發現殷瑾煦不見了。逮了個暗衛來問,這才逼問出來殷瑾煦來了攬月殿。
一個晚上的時間,連續兩次偷偷從她身邊離開,亓笙很生氣。
【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父親逮到了怎麼辦!】
殷瑾煦:已經逮到了……
“啊,皇後娘娘。”亓笙這才發現坐在一旁的殷栖月,趕忙問好,“你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殷栖月:“沒有。”
“哦,那我把我家這口子帶走了。”
“請便。”
然後亓笙又氣咻咻地揪着殷瑾煦的袖子,拽着他往回走。殷瑾煦縱容地順着她的力道起身,跟在她身後往回走。
夜已深,宮巷裡已經沒有宮人了。寂靜的小路上隻有他們二人,路邊挂起的昏黃宮燈照亮他們的身影,在青石闆路面上映出拉長的影子。
“你跟皇後聊什麼了?還挑燈夜聊?”亓笙湊近殷瑾煦聞了聞,沒酒味。
亓笙皺眉。
【我還以為深夜emo了呢。】
【沒喝酒倆人聊什麼呢?】
“咳。”殷瑾煦眨了眨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風尋說皇後跟父皇有矛盾了,我去開導開導他。”
亓笙目光疑惑,眯了眯眼睛盯着他。
但亓笙剛睡了一覺,現在還不甚清醒,動作有些緩慢,顯得懵懵的。眯眼睛的動作……就很可愛。
殷瑾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我感覺你最近不對勁。”亓笙警惕避開,“你有事情瞞着我。”
殷瑾煦暗暗歎了口氣,“真的沒什麼事。”
“我不信。”
亓笙有些焦躁。
她右眼皮子直跳,總感覺有些不安。
而殷瑾煦反常的舉動讓她心底的疑慮擴大,亓笙似是想到了什麼,“你不會是,不想面對我父親……想跟我分開吧?”
殷瑾煦:“?”
這小腦袋瓜裡成天都想着什麼?
本來不想讓亓笙摻和此事的——得到嶽父的肯定,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但亓笙卻胡思亂想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好吧,我的确是騙了你。我……”
“你真想跟我分開?!”
亓笙緩緩瞪大了眼睛。
殷瑾煦:“……”
眼看亓笙的表情又驚愕轉變為不可置信,再有不可置信轉為氣惱委屈……殷瑾煦立即掐住她的下巴,彎腰壓了上去,制止住她的胡思亂想。
隻是,效果甚微。
掙紮間他還被咬了一口,下唇傳來絲絲縷縷的痛意,但他仍舊沒有放手,甚至單手禁锢住亓笙的兩隻手腕壓在頭頂的牆上,加深了這個吻。
漸漸地,亓笙掙紮地幅度越來越小,呼吸越來越急促。
殷瑾煦懲罰似的輕輕咬了口她的唇瓣,終是沒舍得,又輾轉着用唇瓣輕輕撫慰。
亓笙徹底消停了。
半晌,殷瑾煦才聽到一句猶猶豫豫的心聲。
【……嬌嬌支棱起來了?】
殷瑾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