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幾天沈伊給爸爸做手術後,爸爸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虞安歌真的以為,以後隻要他們一家人一起努力,哪怕不能再住回大房子裡,生活也會越來越好的。
她低估了顧驚唐的殘忍。
他将她的最後一點兒希望,都徹底打碎,畫地為牢,将她囚困在一片暗黑地獄之中。
不管她怎麼拼命往前走,都無法重新站在陽光下。
濃重的絕望,強勢地将虞安歌的心髒吞噬。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往下栽去。
火辣辣的疼。
她額角撞破,膝蓋也流了很多皿,可她不敢停下。
她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樓下沖去。
天空一輪明月高高懸挂。
她能看到月光,可月光,好似怎麼都照耀不到她身上。
跑到小區大門外,她才想起,還沒從網上打車。
她正想點開打車軟件打輛網約車,就看到了薄璟宴的車。
薄璟宴今晚參加的酒局距離這邊不算遠,接到葉南珣的電話後,他心情有那麼一點點愉悅,經過虞安歌小區的時候,他多在這邊停留了幾秒鐘。
沒想到剛好看到她失魂落魄沖出來。
“薄先生……”
看着嚣張的連号車牌,虞安歌心中又生出了一絲絲希望。
薄璟宴面無表情拉下車窗,身上散發出的寒氣,無形之間與她隔開了萬水千山的距離。
虞安歌能感覺出他的疏離。
可因為他是她從地獄中爬出來唯一的希望了,她還是想厚着臉皮抓住。
“歡歡落到了顧驚唐的手中,他說,要讓人把歡歡……薄先生,你能不能幫我救救歡歡?”
“我為什麼要幫你?”
薄璟宴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皆是不近人情的冷淡,“你覺得我很閑?”
“我……”
虞安歌心中狼狽又難受,身子猛一踉跄,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她衆星捧月長大,各方面又都出類拔萃,其實是個驕傲的姑娘。
她不喜歡求人,隻是因為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一次次低頭,請求薄璟宴拉她一把。
被他毫不留情拒絕,她能理解他的疏冷,就是特别特别無助又絕望。
她唇輕輕動了下,還想請求他。
不過她心裡清楚,他已經多幫過她一次,不可能再出手幫她,她還是沒再自取其辱。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今晚,不過就是她永堕地獄,隻要歡歡能平安就好。
虞安歌怕擋了他的路,低着頭從他車前移開。
薄璟宴沒立馬踩下油門。
他從車外後視鏡中,能清晰地看到虞安歌此時的模樣。
穿着一身純白色連衣裙的小姑娘,緊緊地抱着自己,一步步朝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看上去瘦得過分,好像大風起,便能把她吹走。
可憐巴巴,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兒。
薄璟宴心髒特别不舒服。
他大腦還未做出反應,便已經冷冰冰開口,“上車!”
“薄先生,你說什麼?”
虞安歌蓦地轉過臉,極度不敢置信地看着薄璟宴。
他沉着臉重複了一遍,“上車!”
虞安歌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忽然改變主意幫她,但怕他會反悔,她還是連忙上了他的車。
她坐到副駕駛上,薄璟宴才注意到,她裙子的膝蓋處破了洞,還沾了皿。
隻怕她裙子蓋住的膝蓋,傷得不輕。
但,她受沒受傷,與他無關!
冷淡地從她身上收回視線,又沉默了幾秒鐘,他才漫不經心問了句,“具體怎麼回事?”
事關虞清歡安危,虞安歌不敢隐瞞,把今晚的事事無巨細地跟他說了一遍。
想到她方才是打算住進顧驚唐為她打造的囚籠,還要給t顧驚唐生孩子,薄璟宴眉頭止不住擰緊。
不過,也無所謂。
她又不是他的誰。
别說是給顧驚唐生孩子,她就算是給狗生孩子,都與他無關!
薄璟宴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他也沒浪費時間。
确定虞清歡今晚晚自習從教室離開後,就一直沒回宿舍,他直接給蕭遲打電話,讓他調出帝大校園裡面,以及校園附近的所有監控。
蕭遲不管手段還是能力都是一流。
很快,他就鎖定了虞清歡的大緻位置。
她在學校後門小吃街的拐角,被一位彪形大漢拉上了一輛面包車。
那輛面包車,開往了南郊。
大多數路段都有監控,隻有靠近南郊的幾處路段沒有攝像頭。
蕭遲提前準備好了不少搜救犬。
虞安歌、薄璟宴趕過去的時候,搜救犬正對着一處廢棄的廠房狂吠。
“闫哥,這小妞長得真帶勁,上面怎麼還不讓我們睡她?我都快等不及了!”
破舊的廠房中,幾位流浪漢對着虞清歡直流口水。
那位被喊作闫哥的男人,也使勁吞了口口水。
他伸出黑乎乎的手,使勁在虞清歡身上揩了幾下油。
“你們以為我不想睡她?還沒到時候,上面不來信,這小娘們不能動!”
“我們再忍忍,隻要上面點頭,今晚我們一起玩死這小娘們!”
“滾開!别碰我!”
一隻隻髒兮兮的手落在她身上,虞清歡惡心得要命。
她也怕得要死。
但她已經知道,今晚對她下手的人是顧驚唐。
她也知道,虞家已經破産了,顧驚唐逼得爸爸自殺,還背叛了姐姐!
她不想毀在這些猥瑣男人的手中,可她更怕姐姐向顧驚唐妥協!
“小娘們嘴還挺硬!”
闫哥惡意地捏了下虞清歡瓷白的小臉,“一會兒等哥哥們把你扒了,狠狠玩你,我倒要看看,你還舍不舍得讓哥哥們滾!”
“别碰我!滾!”
虞清歡用力搖頭,不想被闫哥這麼捏着臉。
闫哥被她的不識擡舉激怒,再加上上面隻是不讓他們睡她,占點表面的便宜其實也沒什麼。
想了想,他還是對自己的兄弟命令,“把她扒了!悠着點兒玩,别做到最後一步就行!”
“滾開!你們給我滾開!”
見那些男人真要扯她身上的衣服,虞清歡慌張到了極緻。
她拼命想逃,可她的雙手雙腳被結結實實捆住,根本就無路可逃!
“歡歡!”
當衣領被人邪惡扯壞,虞清歡想到了咬舌自盡。
她正卯足了力氣想咬下去,搖搖欲墜的大門被撞開,她就看到了她最崇拜又依戀的姐姐。
“姐……”
看到虞安歌,虞清歡強忍的眼淚刹那洶湧成災。
闫哥等人沒想到會忽然有人闖進來。
他們慌了下。
不過看到來人是一位極其漂亮的小姑娘,他們又忍不住感歎今晚真是豔福不淺!
闫哥自以為倜傥地吹了個口哨,“又來了一個!正好一個兄弟們不夠分,現在兄弟們都可以開開葷了!”
說着,他那帶着淡淡腥臭味的大手,就往虞安歌身上抓去。
“啊!”
他都還沒碰到虞安歌衣角,隻覺得自己手上狠狠一疼,竟是一把鋒銳的尖刀,狠辣地紮透了他的手背!
他惱羞成怒,正想狠狠地教訓虞安歌,就看到了薄璟宴那張矜貴疏冷,仿佛九重天上神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