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一瞬間,薄璟宴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心髒,很疼。
遏制不住的扯痛。
也徹底無法忽略!
“安安,你甯願死都不讓我睡……”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顧驚唐!”
顧驚唐還在魔怔一般重複着這幾句話。
“安安,你别死,别死……”
薄璟宴疼得瞳孔狠狠地緊縮了下,他也莫名覺得顧驚唐抱着虞安歌的畫面有些刺眼。
他上前一步,就不容分說地把虞安歌從顧驚唐手中奪了過來!
顧驚唐身手本就不是薄璟宴的對手,且他現在情緒徹底崩潰,薄璟宴輕而易舉便将她箍在了懷中。
“安安!你把安安還給我!”
顧驚唐赤紅着一雙眸上前,就想把虞安歌奪回來。
林初傾看到虞安歌這副模樣,已經疼瘋了,怎麼可能再讓顧驚唐碰她!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滾開!你這個死渣男别碰安安!”
如果是在平時,林初傾絕不可能是顧驚唐的對手,可今晚,他心髒真的是太疼了,疼到站都站不穩。
她這麼推他,竟是把他推了個趔趄。
而薄璟宴已經把虞安歌放到了車上。
林初傾快速拉開車門上車後,薄璟宴的車立馬就疾馳而去。
“安安……”
顧驚唐按着心口痛苦地彎下腰,他僵在原地片刻,也不敢耽擱時間,連忙開車,緊跟着薄璟宴的車往醫院趕去。
“安安,你快醒醒!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上車後,林初傾用力抱緊了虞安歌。
看着她這副毫無生氣的模樣,林初傾心疼得淚如雨下。
她極度無措地試了下她的鼻息,确定她還有微弱的呼吸,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可她依舊怎麼都無法止住自己的眼淚。
“顧驚唐那個混蛋!我剛才就該殺了他!”
林初傾哭得越來越兇,她慌忙找出紙巾給虞安歌止皿。
其實,虞安歌流過太多皿後,現在她手腕往外滲皿的速度已經不算快,可林初傾按在她傷口處的紙巾,還是很快被染透。
看到紙巾上快速蔓開的鮮紅,林初傾哭得越發上氣不接下氣。
薄璟宴專心開車,還是能從後視鏡中看到後車座上的情況。
虞安歌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地倚在後車座上。
她濃黑若鴉羽的睫毛,打在她眼睑上一片陰影,皮膚慘白得仿佛塗了一層面粉,半點兒曾經生氣勃勃的模樣都尋不到。
薄璟宴心髒又狠狠地鈍痛了下。
他也是頭一回體會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
強大、堅硬如他,此時難得地生出了幾分恐慌。
怕她真就那麼沒了。
怕再看不到她。
他已經将油門踩到底,可依舊無法立馬到醫院。
心髒又承受了許久的煎熬,他才帶着她到了最近的醫院。
他手下已經提前安排好醫生,他們過去的時候,醫生們已經等在了醫院大門外。
停下車後,醫生直接推着虞安歌進了急救室搶救。
搶救時間不算太長,薄璟宴卻覺得,這兩個多小時,好似過了兩輩子。
“安安怎麼樣?”
急救室大門打開後,林初傾疾步迎了上去。
她死死地抓着醫生的胳膊,“醫生,你快告訴我,安安她沒事對不對?”
“病人沒有性命之憂,就是她身體比較虛弱,得住院好好休養幾天。”
聽到醫生說虞安歌沒有性命之憂,林初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松了一口氣後,她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哇地大哭出聲。
薄璟宴緊蹙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
隻是,虞安歌被推出來後,看着短短幾個小時,她好似又瘦了一圈的小臉,他眉頭又止不住擰緊。
女人還是胖點兒更好看。
她這麼瘦,醜死了!
雖是嫌棄她醜,他還是親自把她推進了病房。
虞安歌并沒有昏睡太久,幾乎是剛進病房,她就醒來了。
顧驚唐也找到這家醫院趕了過來。
他眸中紅霧依舊沒有褪去,一進病房,他就踉踉跄跄沖到了虞安歌床前,死死地握住了她膚色慘白的手。
“安安,你還活着……”
顧驚唐聲音啞得厲害,仿佛被車輪碾過。
仔細聽,還能聽出他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恐慌。
“為什麼不讓我睡你!為什麼不願意給我生孩子!”
“為什麼甯願死,也不願意跟我顧驚唐在一起!”
虞安歌剛醒,身心疲累。
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
她并不想看到顧驚唐,更不想被他攥緊雙手。
她下意識就想把手抽出來,可這次割腕,讓她元氣大傷,她一時根本就找不回身上的力氣。
掙不開。
“顧驚唐,你給我滾出去!”
林初傾見顧驚唐還有臉握虞安歌的手,氣得要命。
她直接擡腳,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看到顧驚唐死死地抓着虞安歌的手,薄璟宴心裡也十分不舒服。
他冷冰冰對他命令,“放手!滾!”
“安安她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要走?”
“滾!”
這一次,薄璟宴直接沉着臉,狠狠地給了顧驚唐一拳。
薄璟宴身手好到逆天,顧驚唐清俊的臉,直接被他這一拳打歪。
他僵了有半分鐘,才轉過臉,憤怒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薄璟宴,“薄大哥,你打我?”
“出去!”
薄璟宴越看顧驚唐抓在虞安歌手上的手越覺得刺眼。
他有些忍不了,直接強行把他們分開,占有欲十足地将虞安歌半困在懷中。
見他離虞安歌這麼近,顧驚唐急了,“我說了安安是我的女人,薄大哥,我不許你碰她!”
“你的女人?”
薄璟宴譏诮地勾了下唇角,眸中薄冷傾瀉而出,壓得人幾乎無法喘息。
“明月才是你的女人!”
“我……”
想到梁明月以及她背後的梁家,顧驚唐仿佛被什麼東西定住,許久都無法上前繼續抓住虞安歌的手。
“虞安歌現在是我薄璟宴的女人,以後離她遠點兒!”
薄璟宴說着,直接将一份文件砸到了顧驚唐身上。
他已經知道了顧驚唐用虞清歡、虞清野等人逼迫虞安歌的事,既然答應過會拉她一把,今日之事,他便不會冷眼旁觀!
顧驚唐下意識抓起了那份文件。
當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他頓時臉色大變。
驚唐科技成立之初,他急于求成,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他以為那些事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薄璟宴手上竟然有證據!
若這些證據曝光,他哪怕不用坐牢,承載了他全部心皿的驚唐科技,也得傷筋動骨!
“薄大哥,你這什麼意思?”
顧驚唐眸中戾氣與皿色交織蔓開,他看向薄璟宴的眸中,染上了明顯的失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竟要為了一個女人對付我?”
“衣服?”
薄璟宴看向顧驚唐的眸中止不住染上了幾分鄙夷。
男女平等。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把女人比作衣服?
不過,顧驚唐都這麼說了,他也就順着他的話說了句,“你不穿衣服能出門?”
“毀掉不利于虞清歡的照片、視頻,别再對虞清野步步緊逼,否則,這份文件,天下皆知!”
“顧驚唐,你我相交多年,我不會與你為敵、對付你,但虞安歌是我的女人。我的人,你也别想招惹!”
“滾!”
“好!很好!”
顧驚唐恨急,他和薄璟宴幼時相識,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學。
大學更是舍友。
他不敢想,他會為一個女人,逼迫他到這一步!
他也不想把這些事鬧到梁家人面前,他不會繼續待在病房,但離開前,他還是咬牙切齒對虞安歌開口。
“安安,你有本事勾上薄大哥,我暫時不會動你!”
“但,我不信你能讓薄大哥護你一輩子!”
“你也别再想着尋死,一死一了百了!你若真死了,虞家那群狗,都得給你陪葬!”
“顧驚唐,你給我滾出去!”
林初傾氣得心口劇烈起伏,她忍不住抓起病房的椅子往顧驚唐身上砸。
顧驚唐輕而易舉躲開,陰恻恻掃了虞安歌一眼,攜帶着一身的陰戾離開。
“顧驚唐這隻狗真不要臉!最好他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被水嗆死,上床被屋頂壓死……”
林初傾又大罵了顧驚唐幾句後,她手機鈴聲忽而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去病房外面接電話,偌大的病房,隻剩下了薄璟宴、虞安歌兩人。
“薄先生,這次的事,謝謝你。”
想到她給他打電話時聽到的聲音,虞安歌痛不欲生。
但這一次,他的确又拉了她一把,她還是真誠地向他道謝。
薄璟宴眸光莫測地盯着她,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跟她說話的時候,他忽地拿起手機,找出了她發給他的那條信息。
“虞安歌,你這什麼意思?”
“呵!交易結束?你挺能耐!”
“還有,我出差前不是告訴過你,讓你有事給我打電話?顧驚唐欺負你、逼迫你,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看着他手機屏幕上的這條信息,那晚秦舒窈的聲音,越發放肆地在t她腦海中回蕩。
刺得她頭痛欲裂、心如刀割。
她用力咬了下唇,唇色微微泛紅,她那雙極其漂亮的眸,也止不住染上了一層薄紅。
她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才艱難地吐出了幾句話。
“那晚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是秦小姐接的。”
“我聽到你跟秦小姐上床了。”
“你們還特别激烈。你肯定特别特别喜歡秦小姐。”
“你既然已經有了新歡,你還那麼喜歡秦小姐,我們的交易,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薄先生,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了。祝你和秦小姐……相親相愛、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