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原本,薄臨川周身還籠罩着一層生人勿近的寒氣,聽到夏雪、念念的名字,他身上瞬間染滿了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虞清歡,你先睡!”
說完這話,薄臨川看都沒再看虞清歡一眼,就疾步往樓下走去。
虞清歡知道,看到他對夏雪、念念好,她心裡隻會更難受。
但着了魔一般,她還是穿好衣服去了外面。
她身上不太舒服,動作有些慢,等她出去的時候,薄臨川已經帶着夏雪、念念去了隔壁的客房。
客房大門虛掩着,敞開了一道拳頭寬的縫,虞清歡站在門外,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情況。
薄臨川将念念舉得很高,念念蹬着腿咯咯笑,他也笑得歡暢。
“臨川,很抱歉,念念晚上一直哭,吵着非要找爸爸。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隻能抱着念念過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
“我寶貝女兒來找我,怎麼會打擾到我!”
薄臨川不是有耐心的人,但對待念念,他格外有耐心。
他一直在逗念念,哪怕讓最挑剔的人過來看,也會覺得他是一位稱職的好爸爸。
念念跟他沒有任何皿緣關系。
隻因為夏雪是他心裡最珍貴的白月光,愛屋及烏,念念也是他心中至寶。
“要和爸爸……一起。”
念念還不會說長句子,她話說得磕磕巴巴,薄臨川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行,你和你媽媽一起在這邊住幾天,等住膩了,再回去。”
夏雪心中歡喜,面上卻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臨川,我們住在這邊會不會太麻煩你?”
“怎麼會!”
薄臨川捏了下念念圓鼓鼓的小臉,她越發笑得前俯後仰。
“你們住在這邊,我剛好多陪陪念念。”
“爸爸……故事。”
念念抓了下薄臨川的下巴,又吵着讓他講故事。
薄臨川不太喜歡給别人講故事。
但對念念,他總有用不完的耐心。
他還是寵溺地刮了下念念的鼻子,“行,爸爸給你講故事。”
念念從他懷裡滑下來,邁着小短腿爬到床上,她還拍了下旁邊,示意他坐在那裡給她講故事。
薄臨川當然不會拒絕。
他貼心地給她蓋好小毯子,坐到她身旁,就開始給她講故事。
夏雪坐到了床的另一邊。
他倆把念念圍在中間,他們一起哄念念、給念念講故事,就像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這幅畫面,溫馨至極。
可看着這麼溫馨的畫面,虞清歡心裡澀得卻仿佛吃了一輩子的黃連。
見夏雪将腦袋貼在念念腦袋上,她微微側了下臉,好似也依偎在薄臨川身上,虞清歡再沒有勇氣看下去。
她近乎狼狽地逃回主卧,按着肚子怔怔地坐在床上,眼淚刹那洶湧成災。
她真的好羨慕夏雪。
羨慕她能得到薄臨川無條件的偏愛。
羨慕她哪怕跟别人生了孩子,隻要轉身,薄臨川永遠都會站在原地等她。
她也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羨慕念念。
羨慕念念能得到他如山一般深沉的父愛。t
羨慕念念能被他捧在掌心,全心全意寵溺。
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注定不被他的親生父親喜歡。
“寶寶,對不起……”
虞清歡知道,薄臨川會對念念那麼那麼好,是因為愛屋及烏,他深愛夏雪。
而她哪怕拼盡全力奔向他,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愛,所以,他不可能期待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爸爸會有他自己的家庭,但媽媽會加倍愛你……”
虞清歡心裡太疼太疼,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着。
她以為夏雪主動找上門,薄臨川會睡在夏雪那邊,誰知,沒過多久,他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見她還沒睡,薄臨川微微愣了下,“怎麼不睡覺?”
他解開襯衫上的扣子正要躺下,就注意到了她紅得跟小兔子似的眼睛。
他瞳孔緊縮了下,寒氣刺骨,“被我睡就這麼難受?”
虞清歡滿心的狼狽,不想跟他說話,直接将臉别向了一旁。
見她還不願意搭理他,薄臨川面色越發疏冷薄涼。
他面無表情地将襯衣扔到一旁,就将晚上她還給他的那張銀行卡扔在了床頭櫃上。
“念念在新家那邊住不慣,她和夏雪會在這邊住一段時間。”
薄臨川不喜歡她為賀青彥守身如玉,也不喜歡他碰了她之後,她小怨婦一般背對着他掉眼淚。
他帶着幾分兇,強行把她的身體翻轉,讓她與他四目相對,才繼續交代她。
“這邊沒有她倆的衣服、生活用品,明天你帶人去商場,給她們買些東西。”
“念念對奶粉過敏,她喜歡吃的輔食牌子,明天我會發給你。”
“夏雪來的匆忙,化妝品也沒拿過來。”
“明天你别隻是給她買衣服、鞋包、首飾,也給她買幾套化妝品。”
虞清歡睫毛輕輕顫着。
她以為多次見證過他對夏雪的深愛後,她心髒不會再那麼疼了。
可聽到他細心地記得念念的喜好,聽到向來不拘小節的他,甚至想着讓她給夏雪買化妝品,她心髒疼得還是仿佛經曆了一場淩遲。
而她,是他包養的金絲雀。
也像極了他和夏雪的傭人。
她不想繼續作賤自己,不想一直看他和夏雪秀恩愛,也不想看他和念念父慈女孝。
可她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把剩下的四百萬還上,隻能,任自己的心髒,一遍遍被碾滅成灰……
虞安歌醒來的時候,薄璟宴已經去了公司。
運動過度的結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爬都爬不起來。
她擡起重若千鈞的胳膊,艱難地把手機上的鬧鐘關死。
發現,她手機下面,竟然還壓着一張字條。
“廚房有飯,别忘了吃飯。”
這句話還挺正常、挺溫馨。
當虞安歌看到字條下面的話,她羞恥得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好吃飯,别總想着減肥,不然更不經睡。”
不經睡……
他嫌棄她不經睡……但正常男人誰會像他一樣,睡起人來像是拆家!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睡了!
這張字條,完全就是在搞黃色!
虞安歌将字條揉成一團,想丢掉。
終究,她還是把這張搞黃色的字條,夾在了她的日記本裡面。
昨晚太累,今天早晨鬧鐘響了好幾次之後,虞安歌才從床上爬起來。
她怕會遲到,快速吃了點東西後,她就提着手包,匆匆忙忙往公寓外面走去。
也不知道是吃飯吃的太急,還是别的什麼原因,她今天早晨老反胃。
拉開公寓大門,虞安歌正想按電梯,竟看到顧驚唐站在她公寓外面。
天還沒亮,顧驚唐就過來了。
看到薄璟宴從他單元樓出去,他本來就恨到了極緻。
此時注意到她脖子上完全掩蓋不住的痕迹,他更是恨不能讓這個人間哀鴻遍野。
那天在梁家見到她,她看上去特别不好。
這兩天,他一直在擔心她身體會不舒服。
他特地一大早過來找她,他怎麼都不敢想,得到的,又是她的背叛!
“安安,你怎麼敢又讓薄璟宴睡你!”
顧驚唐恨到不再喊薄璟宴薄大哥。
他赤紅着一雙眸,見虞安歌試圖回到公寓關死房門,他直接野獸一般将她按在了牆上。
“你怎麼敢這麼水性楊花、肮髒廉價!”
“顧驚唐,你這塊擦過屎的衛生紙才水性楊花、肮髒廉價!”
虞安歌默默拉開手包拉鍊,她正想拿出防狼噴霧,噴顧驚唐一臉,她腸胃忽而劇烈翻湧了下,她忍不住别過臉,痛苦地幹嘔出聲。
見虞安歌幹嘔得那麼痛苦,顧驚唐身體僵了下。
随即則是滔天的憤怒,伴随着無邊皿色,将他的心神狠狠吞沒。
“安安,你懷孕了是不是?”
他的聲音,也陰冷得好似在滴皿。
不等虞安歌回應,他手上蓦地用力,就兇狠而又瘋癫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怎麼敢懷上薄璟宴的種?”
“你怎麼敢!”
“你想給他生孩子,我偏要……弄死這個孩子!”
“對,我現在就弄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