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方志說着,就點開了梁明月交給他的那段視頻。
刹那間,陳豔怨毒、瘆人的聲音,就在空氣中響起。
“夫人,去死吧!”
陳豔嘶吼一聲,手中鋒銳的刀,就狠狠地紮進了姜拂煙的後背!
“煙兒!”
視頻中的一切,早就已經發生過。
可看到姜拂煙受傷的這一幕,梁十安還是疼得心如刀割。
他不顧姜拂煙對他的嫌棄,死死地箍緊她,他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聲音顫得不成調。
“陳豔!”
用力抱了姜拂煙片刻,他的視線,攜帶着駭人的殺氣,狠狠地刺在了陳豔身上。
“我雇傭你,是讓你保護煙兒,你怎麼敢傷她性命!”
“我……”
陳豔身體顫抖如篩糠,她面色更是慘淡得仿佛抹了一層土灰。
她沒想過傷害姜拂煙的性命。
昨天的一切,梁明月才是罪魁禍首。
可這話,她不敢說。
因為,她六歲的兒子,現在在梁明月手上。
當初梁明月主動向她示好,送她房子送她票子,她原本是想着,為梁明月做事,讓自己、也讓自己的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現在她才終于明白,太貪心,是會有報應的。
她是拿了梁明月不少錢,甚至虞家現在租住的那處公寓,她是房東。
她之前聽從梁明月的安排,故意把房子租給虞安歌,就是為她設的局。
畢竟她手上有那處公寓的備用鑰匙,她們原本是打算讓野男人半夜三更進入公寓,毀了虞安歌,昨天事發突然,她們也剛好把姜拂煙送進那處公寓,讓虞安歌一身髒污。
可惜,所有的算計,都失敗了。
她還得替梁明月等人承受所有的惡果。
如果早知道,為梁明月做事,會是這樣的結局,她肯定不會為了兩棟房産,以及額外的五百萬,出賣自己的靈魂。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兒子的命捏在梁明月手上,她隻能乖乖坐牢。
接收到梁明月警告的眼神,陳豔強壓下心中的悔恨,努力擺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恨恨地盯着梁十安開口,“夫人她就是該死!”
“她那麼有錢,我找她借錢,她借給我幾百萬怎麼了?”
“我對她忠心耿耿,我找她要一棟别墅過分嗎?”
“她不知好歹,不僅不願意給我錢、送我别墅,還指責我貪心!她這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活該去死!”
“陳豔!”
梁十安面色陰沉如墨池,他正想讓人狠虐陳豔後,把她送去警察局,她忽而拔出了一把刀。
她如同作垂死掙紮的困獸,卯足了力氣,就不管不顧地往姜拂煙身上撲去。
“夫人,是你的自私毀了我!我做的事情已經敗露,梁先生不會放過我的!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煙兒!”
梁十安當然不會讓姜拂煙受傷,他下意識就想護在她面前。
梁明月動作更快。
她直接護在了他們兩人面前。
而陳豔手中鋒銳的尖刀,狠狠地刺進了梁明月的心口。
“月月!”
挨了這一刀,梁明月身體一軟,就如同折翼的蝴蝶,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陳豔還想再給她一刀。
隻是這一次,大家已經有了防備,梁十安飛起一腳,就重重地将她踹翻在地。
很快,梁家的保镖,就制住了她。
“月月,你怎麼樣?你别怕,爸爸不會讓你有事……”
梁明月是他的小棉襖,是他捧在掌心的寶貝,看到她傷得這麼重,大口大口地吐着皿,梁十安心如刀割。
他讓女傭過來扶着姜拂煙後,就連忙沖到了梁明月面前。
“爸爸,我沒事。”
梁明月一張口,就又湧出了大片的鮮紅。
“月月你先别說話。”
想到沈伊就在這裡,他連忙轉過臉對着她大喊,“沈伊,你快過來救月月!”
沈伊沒立馬過來,因為她更願意相信姜拂煙。
梁明月還在說話,她眼淚大顆大顆滾落,與她吐出的皿混雜在一起,看上去格外可憐。
“我不怕疼,隻要媽媽沒事就好。”
梁明月忽而啞了嗓子,“我真的不知道媽媽怎麼了,我那麼愛她,我想不通她為什麼非要說是我害她。”
“她是我媽媽啊,我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媽媽……”
“我好怕,怕媽媽會不愛……不愛我了……”
梁明月猛地噴出一大口皿,僵在地上一動不動。
“月月!”
梁十安用力抱住梁明月t,看到他掌心瞬間沾滿了皿,他心疼得指尖都劇烈顫栗。
見梁明月流了那麼多皿,還痛苦地昏死了過去,姜拂煙心髒也不受控制地扯了下。
人非草木。
姜拂煙養了梁明月二十二年,怎麼可能毫無感情!
看到梁明月受傷、流皿,她依舊會有幾分心疼,但能克制住。
以後,她也不會再去心疼一隻畜生!
她心疼梁明月,誰來心疼她那被餓狼活活咬死的女兒!
更何況,梁明月這次受傷,隻怕是故意用的苦肉計!
她都能要她姜拂煙的命,又怎麼可能真心為了她不顧生死!
“月月,你快醒醒!你别害怕,爸爸這就送你去醫院……”
梁十安見沈伊分毫沒有要來救治梁明月的意思,他連忙命人送她去醫院。
“梁十安,昨天往我身上紮刀子的,不隻是陳豔,李明月也往我身上紮刀子了!她剛才為你我擋刀,是苦肉計!”
“煙兒,你什麼時候竟變得這麼狠心!你怎麼還喊月月李明月!”
結婚二十多年,梁十安頭一回用這麼重的語氣對姜拂煙說話。
“月月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卻還在抹黑她,天底下哪有你這種母親!”
“煙兒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顧驚唐接到消息後也趕了過來。
他一下車,就看到了慘白着小臉、窩在薄璟宴懷中一動不動的虞安歌。
看到她手背上的傷、看着她虛弱憔悴的模樣,顧驚唐心髒劇烈扯痛。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就想把她從薄璟宴懷中奪過來。
梁十安看到了他。
“驚唐,快,抱月月上車,去醫院!”
顧驚唐猛然驚醒,艱難地從虞安歌身上收回視線,他就行屍走肉一般抱着梁明月上了車。
梁十安還試圖跟姜拂煙講道理。
“煙兒,你以後能不能别再針對月月了?二十多年前,你也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傷害過,推己及人,你現在這麼對月月,她心裡得多疼、多絕望?”
“我不希望你活成你曾經最讨厭的模樣!”
“梁十安,李明月不是我的女兒,她想殺了我,她……”
“煙兒,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梁十安眸中的失望越發濃重,“我好像都不認識你了!”
姜拂煙怔了下。
聽了梁十安這話,她覺得,她好像也不認識他了。
她不甘心梁明月用一招苦肉計,就得到了梁十安無條件的偏愛與信任。
她想繼續跟梁十安理論,她還想讓梁十安向虞安歌道歉、并補償她,但她傷得很重,剛醒來身體特别虛弱,一時氣急攻心,直接昏死了過去。
“煙兒!”
見她重重倒地,梁十安徹底慌了神。
他有些怨她針對他們的寶貝女兒,但他更愛她,看到她不舒服,他還是心急如焚。
他慌忙将她抱到樓上房間,讓沈伊過去好好給她檢查。
沈伊已經給虞安歌處理好傷口。
她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淋了太久雨,着涼了,有點兒發燒,她讓薄璟宴回去喂她吃點兒退燒藥。
姜拂煙昏倒,梁家一片兵荒馬亂。
薄璟宴沒在這邊多待,見虞安歌迷迷糊糊在他懷中睡着,他連忙抱着她回了他那邊。
虞安歌做了一個特别長的夢。
她又夢到了四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