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他眸色動了下,還是對陸清焰開口,“你帶她進去!她傷口需要趕快止皿。”
陸清焰當然更希望薄璟宴抱着沈蔓,因為他盼着他倆能重修舊好。
但見到他緊緊地抓着虞安歌的手,絲毫沒有要上前抱沈蔓的意思,他隻能抱着沈蔓上車,把車開到主樓前面後,又抱着她疾步上了樓。
虞安歌注意到了薄璟宴對着沈蔓手中的發簪恍神,她唇色止不住白了幾分。
她下意識想更緊地握住他的手。
他卻是忽地冷着臉,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指。
此時他就在她面前,無形之間,他們卻仿佛隔出了冰山雪海。
虞安歌心裡忽而特别特别難過。
剛才他們在車上,還談到了結婚,談到了孩子,甚至,連以後怎麼教育孩子,都聊到了。
那時候她明明覺得他們的心離得很近很近,她想不通怎麼沈蔓一出現,他們的心就隔開了萬水千山!
她隐約覺得今晚沈蔓是故意的,她不想沈蔓得償所願,還是跟着他上了樓。
“清焰,我去我以前住的房間吧!”
二樓,沈蔓指揮着陸清焰把她抱進了一間閑置許久的客房。
虞安歌已經站在了這間客房門外,客房大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客房裡面的情況。
客房裡面布置得特别特别溫馨,浪漫而有情調,顯然布置的人特别特别用心。
正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個同心結,同心結下面,系着沈蔓和薄璟宴的名字。
最刺目的,還不是這對喜慶的同心結。
而是牆上一排排、擦得一塵不染的婚紗照。
薄璟宴和沈蔓的婚紗照。
原來,三年前,他不僅向沈蔓求過婚,他們連結婚照都拍了!
這顯然是他特地為沈蔓準備的房間。
沈蔓出國三年,這三年間,這個房間應該沒有别人住過,可裡面幹淨整潔得幾乎連一絲灰塵都尋不到,顯然,每天都有人很認真地打掃。
應該是他交代傭人,好好打掃這個房間。
虞安歌心如刀割。
尤其是看到結婚照中,他明顯柔和下來的眉眼,她更是哪怕用力按着心口,依舊有一種喘不上氣來的疼痛與絕望。
沈蔓回國後,他們的幾次交集,他都站在她這一邊。
她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
她以為他已經放下沈蔓,有些在意她。
現在看着牆上刺眼的同心結、結婚照,她才明白,他從未真正放下過沈蔓。
就如陸清焰說的,她好像隻是,他用來刺激沈蔓的工具。
她不甘心讓沈蔓搶走她的男朋友,可與沈蔓鬥,她好像不戰自敗!
虞安歌其實很勇敢。
被逼到絕境時,她也想努力扭轉乾坤。
但看到他依舊一瞬不瞬地盯着沈蔓手中的黑檀木發簪,她忽而就沒有了繼續跟沈蔓争的力氣。
她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轉身,就失魂落魄地往樓下走去。
下雨了。
雨不大,但雨水沁涼入骨,虞安歌心裡更冷了。
昨天晚上,他說想跟她結婚,天知道她有多開心。
她盼着一年之約能成真。
可他們之間,終究撐不到一年後,終究,不可能攜手走以後的漫漫長路,終究,不可能有一對可愛的小娃娃……
“璟宴,抱歉,又麻煩你了。”
被陸清焰放在溫軟的床上後,沈蔓一臉愧疚地看着薄璟宴。
“我把發簪修好了,幾乎看不出裂痕。我想着你跟安歌在一起了,就想把發簪拿給你,沒想到會在路上碰到醉漢發酒瘋。”
“沈蔓,你有什麼錯!”
薄璟宴依舊凝視着沈蔓手中的發簪,一言不發。
倒是看到沈蔓裙擺都被她小腿上滲出的皿浸透,陸清焰矜貴的臉變得格外陰沉。
私人醫生還沒過來,他快速用藥箱裡的雲南白藥給沈蔓止皿,随即擰着眉對好薄璟宴開口,“薄大,你必須盡快與虞安歌分手,給沈蔓一個交代!”
“虞安歌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水性楊花、心腸歹毒,隻怕今晚那兩個男人,就是她找的!”
“她就是不想讓沈蔓好過!你簡直就是瞎了眼,才會把這種惡心的女人當成寶!”
陸清焰聲音太過刺耳,薄璟宴總算是從那根發簪上收回了視線。
他一拳重重砸在陸清焰臉上,聲音冷得仿佛來自極寒地獄。
“我說過,對我女朋友尊重點兒,否則,我弄死你!”
“薄大!”
薄璟宴分毫沒把陸清焰的憤怒放在眼中,他清凜的眸光,刀劍一般紮在陸清焰臉上。
他聲音很輕,說的每一個字,卻都帶着刺。
“陸四,你看着像個人,實際上卻不是個人!”
“正常人都有腦子,而你……腦袋裡面是空的!”
“虞安歌不可能雇兇傷害沈蔓,今晚之事,要麼是沈蔓刻意為之,要麼隻是巧合。”
沈蔓本就沒什麼皿色的臉更白了幾分。
她故意拿着這根發簪受傷,她以為他會想起虞安歌對他尊嚴的踐踏,也想起她的好,兩人的關系親近幾分,她怎麼都不敢想,他竟會覺得今晚之事,是她故意的!
她驕傲、張揚,不屑對别人低頭,也不屑把眼淚當做武器。
可此時她心裡真的是太難過了,還是有眼淚從她臉上滑落。
她極度委屈地看着薄璟宴,“璟宴,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麼多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會不知道?”
“我有我自己的驕傲,我怎麼可能自導自演,故意在你面前受傷!”
薄璟宴也懶得詳細追究今晚的事,他極其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那就是巧合。”
想了想,他又極其冷淡地對陸清焰開口,“等醫生過來給沈蔓處理好傷口,你就帶她離開!”
“沈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趕她走,薄大,你還是不是人!”
見那麼驕傲的沈蔓一直無聲地掉着眼淚,陸清焰簡直要被薄璟宴的不講道理給氣死了。
“沈蔓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若辜負她,天理不容!”
“清焰,你别說了。”
沈蔓輕輕拉了下陸清焰的衣袖,她擡起臉,淚眼朦胧地看着薄璟宴。
“璟宴,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我了嗎?”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我,為什麼要留着我們的婚紗照,為什麼要讓人這麼認真地打掃我的房間,讓這裡……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