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像是故意跟他唱反調,吹風機直接滑落在了地上。
薄璟宴将吹風機扔到一旁,懶得管她。
但她頭發還在往下淌水,會弄濕他的床單,寒着臉立在原地片刻,他還是不情不願地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吹風機的風,柔軟而溫暖。
溫柔的暖風落在她發間,舒服得要命,神奇的,她肚子都沒那麼疼了。
就是眼皮好沉重,她睜不開,也無法看清,究竟是誰在給她吹頭發。
不過從小到大,隻有媽媽溫柔地給她吹過頭發,她下意識覺得,此時正在溫柔地給她吹頭發的人,是媽媽。
今晚她真的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心裡特别特别難過。
媽媽的懷抱觸手可及,她忍不住想對媽媽撒嬌。
她忍不住抱緊了薄璟宴的腰,将腦袋輕輕貼在他心口,乖軟得要命。
薄璟宴已經把她長發吹幹,看到她這麼乖,他那顆冷硬的心髒,邊角難得柔軟了幾分。
手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海藻般濃密的長發上,正想輕輕拍一下,他就聽到了她軟綿綿的聲音。
“媽媽……”
薄璟宴穿過她發間的大手刹那僵住。
他俊臉一陣青一陣黑,駭人得要命。
他又是給她洗澡,又是給她吹頭發,就是為了給她當媽媽?
這種氣人的東西,扔出去算了!
薄璟宴正要把她甩開,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不同于方才的綿軟,此時她聲音中染上了厚重的委屈,莫名其妙就纏住了人的心。
“我好累……”
她又往他懷裡蹭了蹭,鼻音濃重,“我沒用身體賄賂過誰。”
“我一直特别特别努力,可因為是做我最喜歡的事,我還是特别特别開心。”
“但他們都說,我是靠身體上位。”
她的聲音聽上去更委屈了。
“我前幾天受傷了,特别疼。我大姨媽來,我肚子還會疼。這幾天我一直在跳舞,我不想讓喜歡我的觀衆失望。”
“可别人随便一句抹黑,就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
薄璟宴一垂眸,就看到了她膝蓋上還沒完全好的傷口。
他知道,她那裡很疼。
因為那晚,他幫她找到虞清歡後,她下車,站都站不穩了。
她帶着傷做各種高難度動作,肯定很不舒服。
他從不會否定為了夢想而努力的人,縱然不習慣安慰别人,沉吟了片刻,他還是帶着幾分笨拙與别扭開口。
“嗯,我知道你很努力。”
“你應該收獲的,是鮮花與掌聲,而不是謾罵與诋毀。”
“你也值得站在高峰。”
“所以,别被世間的渾濁打倒!”
不知道是不是薄璟宴的話安慰到了她,她沒再委屈地控訴,而是窩在他懷中,安穩地睡了過去。
薄璟宴并不喜歡跟女人同床共枕。
但她這副鬼樣子,自己睡,肯定不會老實。
他并不希望糖糖的救命恩人半夜從床上摔下去,洗過澡後,還是躺在了床邊。
“虞安歌,離我遠點兒!”
不習慣身邊有個人,薄璟宴将她纏過來的胳膊甩開,直接拿了床被子,堵在了他倆中間。
所幸床足夠大,哪怕中間隔了床被子,也不會擠。
半夜,薄璟宴剛要睡着,忽然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冷……”
他睜開眼睛,發現,她不安地揮動着胳膊,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麼。
不想被她影響睡眠質量,他又往床邊躺了躺,随手将堵在他倆之間的被子也扔到了她身上。
他以為,蓋上兩層被子,她不會再嫌冷了,誰知,她睡覺依舊格外不老實。
沒有了那床被子阻隔,她還滾到了他懷中。
還不知死活地抓了把他的兇肌!
“把手拿開!”
薄璟宴幾乎是磨着牙開口。
他并不喜歡女人碰他的身體!
虞安歌沒把手拿開。
倒是找到了熱源,她忍不住更緊地貼到了他身上。
隻是抓他的心口,她還覺得不夠,抱緊他之後,她另一隻手還不停地往别處抓。
抓得他一身火。
當她不小心抓到了什麼,薄璟宴身上火氣更是傾瀉而出。
他鉗制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作亂。
但,她手太軟,她這麼胡亂摸索,又讓他難得有幾分意動。
“别碰我!”
薄璟宴面色不善命令。
隻是,他發現,他剛冷冰冰地說完這話,他手就不受控制地掐住了她的細腰。
唇還仿佛受到蠱惑一般,兇狠地落到了她唇上。
他一個轉身,更是直接把她困在了身下。
起初,她手在他身上亂抓,隻是有零星的火焰在他身上躍動。
此時,t與她幾乎毫無縫隙糾纏在一起,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感受到她還妄圖逃離,他直接将她的雙手禁锢在頭頂,更方便他作惡。
他剛才給她換上了幹淨的睡衣。
她睡衣已經出現了裂口,他正想徹底将她的睡衣毀掉,就注意到,她額頭特别特别燙。
顯然,她發燒了!
難怪剛才她會一直喊冷!
薄璟宴強壓着身上的熱起身,找體溫計給她測體溫,發現她竟然燒到了近四十度。
不趕快給她吃退燒藥,隻怕她得燒成個傻子!
“麻煩!”
薄璟宴薄冷而嫌棄地掃了她一眼,還是又從藥箱裡找出了退燒藥。
“虞安歌,吃藥!”
虞安歌從小到大,其實都特别乖。
唯有在生病的時候,會展露出任性的一面,像個孩子。
聽到薄璟宴的聲音後,她嘴一下子嘟得幾乎能挂香腸。
“我不吃!我最讨厭吃藥了!”
薄璟宴眸色冷沉又危險。
他也讨厭不識好歹的女人!
兩人正僵持不下,他又聽到她開口,“想要我吃藥,除非你哄我。”
“話得說的好聽點兒!你把我哄得開心了,我才吃藥!我要是不開心了,病死我都不吃藥!”
不吃拉倒!
病死活該!
反正她于他,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但想到若糖糖知道她的救命恩人燒成了傻子,她肯定會難過,他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耐煩,笨拙地哄了她一句。
“吃藥!”
虞安歌閉着眼睛,傲嬌地擡起了下巴。
顯然,她是覺得他說的話不好聽,她依舊不願意吃藥。
薄璟宴拳頭硬了。
他不可能對女人動手,隻能繼續沉着臉讓她吃藥。
“乖,吃藥。”
虞安歌果真變得好乖好乖。
她微微擡了下眼皮,乖巧地接過他手中的膠囊,都沒有喝水,就特别乖地咽下。
剛才,薄璟宴還特别嫌棄她,此時看着她乖軟得仿佛特别好捏的捏捏樂的模樣,他心髒難得又軟了幾分。
他正想讓她喝點兒水,她忽而伸出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角。
“薄先生,是你嗎?”
薄璟宴還沒應聲,又聽到她迷迷糊糊說道,“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了。”
她喜歡他……
薄璟宴倏地擡起眼皮。
他的确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向他表白。
他隻記得,他上大學那會兒,她給顧驚唐寫情書,因為他跟顧驚唐上課習慣坐在一起,那封情書,她還錯放到了他抽屜裡。
心髒莫名跳得有些快,他倒是不算很排斥這種感覺。
隻是,下一秒,他就又聽到她說,“因為你特别像小黑,抱着特别有安全感。”
薄璟宴心跳徹底恢複平穩,眸中所有的熱都散盡,隻剩下了凜凜的冷。
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她不會說什麼好話,但他還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小黑是誰?”
“小黑……”
虞安歌臉頰酡紅,她半眯着眼睛,好似陷入了某種快樂的回憶中。
“我奶奶在鄉下養了好幾隻大狼狗。小黑是我最喜歡的那隻大黑狗!”
果真如此!
薄璟宴俊臉徹底黑成了鍋底,見她手還抓着他衣角,直接冷漠無情命令她,“離我遠點兒!”
如果是在平時,薄璟宴這麼嫌棄她,虞安歌肯定會遠離他。
但現在她都燒糊塗了,勇敢的很,她不僅沒放開他,還跟調戲良家少男的女強盜一般捧起了他的臉。
“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虞安歌吞了口口水,一副被美色所迷的模樣。
“就是太冷了!難怪大家說你是佛子,的确不近人情,隻可遠觀不可……”
虞安歌沒說出那兩個字,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
“不過你雖然冷冰冰的,但唇長得真絕!”
虞安歌還誇張地對他豎了下大拇指。
“長了這麼好看的唇,卻不接吻,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顯然,她特别不想暴殄天物,一下子仰起臉,就跟小獅子一般,咬住了面前那兩片巧奪天工的薄唇。
薄璟宴沒想到她都燒成這樣了,還敢親他。
他下意識就想把她甩開。
但,就算是他現在把她甩開,也改變不了他倆親了的事實。
他懶得多次一舉,直接托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狠狠地将這個吻加深。
也讓她身上的睡衣徹底報廢。
千鈞一發的時候,薄璟宴頭一回發現,大姨媽竟然這麼招人嫌!
她隐隐約約也意識到了危險,身體不安地往床裡面縮了下。
一副撩了就不負責的渣女模樣。
她還記得她親戚光顧的事,“我大姨媽還在,不能……”
薄璟宴這次真的意動得有些狠了,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他直接困住了她的手,“你沒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