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虞安歌确定自己身體沒什麼大礙後,就回了虞家租住的公寓。
宋檀最近都直接住在醫院,家裡冰箱裡面都是空的。
她餓得厲害,去超市買了些東西,打算自己做着吃。
“安安!”
從電梯走出來後,她剛要開公寓大門,顧驚唐就上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到顧驚唐想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身體僵住,看向他的眸中,更是盛滿了驚恐。
顧驚唐知道真相後,本就生不如死,捕捉到她眸中對他掩蓋不住的恐懼,他更是難受到無法呼吸。
“放手!”
顧驚唐的心,又被她疏冷、厭惡的聲音刺了下。
他不想放手,但她懷着孕,且她今天還受了傷,他怕她情緒太過激動,又會昏死過去,還是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的手。
不過他有話想跟她說,還是擋住了門鎖,暫時不讓她開門。
“顧驚唐,你又想做什麼?”
虞安歌後退一步,極度防備地看着他。
心口傳來的劇痛,讓顧驚唐一時都發不出聲音,他痛苦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啞着嗓子開口,“安安,對不起。”
虞安歌神情微微凝滞下。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顧驚唐這個瘋子,竟然會向她道歉。
“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她覺得今天的顧驚唐,和之前的那個瘋子不太一樣,但她心中的戒備依舊沒減輕分毫。
顧驚唐痛苦地垂下眼睑,曾經挺拔的身軀,因為難過、悔恨,都微微有些佝偻了。
“安安,我錯了。我恨錯了人,也報複錯了人。”
“顧臨淵、韓若,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父母。爸、媽也沒有害死他們。”
“是韓若對爸愛而不得後由愛生恨,哪怕她死,她也要用我這把刀,來報複虞家。”
“虞家沒有對不起我,倒是對我有再生之恩,我卻……”
顧驚唐用力捂住臉,那麼堅硬、冷皿的他,此時哭得像個孩子。
“我恨死了我自己,我悔不當初……”
虞安歌又後退了一大步。
她眸光複雜地看着顧驚唐。
她也沒想到命運竟然跟他們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顧驚唐這一生,像是個笑話,更是個悲劇。
可他對虞家人的傷害,也真切發生過,那麼多次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也真真切切經曆過。
她不是聖母,無法大度地原諒他。
“安安,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害得虞家破産,我也不該對爸步步緊逼。”
“我更不該,貶低你、羞辱你,不該,傷害我們的至親……”
“誰是你的至親!我爸被你害成了植物人,喊他爸,你也配?”
“顧驚唐,你被人當成了刀子使,的确很可悲。”
“但我爸媽從未對不起你,你卻不僅不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還瘋狂害他們,你也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畜生!”
“忘恩負義的畜生!”
“我知道。”
顧驚唐越發心如刀割。
“我這樣的人……都不配為人!”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如果我從未報複過虞家,該有多好。”
“那樣,爸爸媽媽依舊年輕健康,歡歡和小野,還會喊我大哥,我和你,可能已經結婚了。”
“跟你結婚?”
虞安歌止不住擰緊了眉頭,“我口味還沒那麼重,更沒有惡心自己的特别嗜好!”
顧驚唐俊臉又白了好幾分。
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多過分。
但他太喜歡太喜歡虞安歌,還是盼着,能與她有将來。
他緩慢地擡起手,似乎是想觸碰她一下。
想到她對他的厭惡,終究,他還是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身上再沒有了半分曾經的高不可攀。
“安安,我以後不會再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想好好彌補你,讓我幫你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好不好?”
“滾!”
虞安歌看向他的眸中,依舊滿是厭惡與憤恨。
顧驚唐被她眸中濃烈的恨意,刺得身體止不住狠狠地踉跄了下。
他弧形好看的唇,更是慘淡得尋不到一分一毫的皿色。
他唇痛苦地顫了好久,才如同夢呓一般呢喃,“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t嗎?”
“顧驚唐,我說過,擦過屎的衛生紙,我不可能再撿起來用!”
顧驚唐身體又猛烈一顫,差點兒直接栽倒在地上。
那晚,是他故意讓她把他和梁明月捉奸在床。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她推開門闖入時,眸中光芒刹那寂滅的模樣。
薄璟宴碰她,他難受到幾乎要瘋掉。
那時候,她親眼看到他和梁明月在床上翻滾,她定然也難受到生不如死吧!
他怎麼就,自以為是地親手打碎了他的小姑娘對他所有的愛戀!
顧驚唐正痛徹心扉,虞安歌那涼而淡的聲音又紮到了他耳膜上。
“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這輩子我再不想看到你!”
“若你真有良知、真覺得悔恨、真想彌補,不是來這裡膈應我,而是去警察局自首!”
“安安……”
“滾!”
虞安歌直接狠狠推了他一把,失魂落魄的他,狼狽跌倒在地。
他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心口,終究,還是在她極度厭惡的眼神中,有些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攜帶着一身落寞離開。
他罪孽深重,他會去警察局自首。
但在去警察局自首之前,他要先讓宮夜爵與他的爪牙徹底消失,否則,虞安歌永遠都無法真正平安!
看着顧驚唐失魂落魄的模樣,虞安歌倒是沒多少感覺。
早就已經對他徹底死心,她再不可能心疼他。
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她隻想趕快做點兒東西,别讓肚子裡的小娃娃陪着自己一起挨餓。
“啊……”
虞安歌想得入神,并沒有注意到步行梯那邊有人走出來。
她剛打開公寓大門進門,都還沒來得及把大門關死,她隻覺得後背一疼,竟是被一位外賣小哥狠狠地按在了裡面的牆上!
“放開我!”
她被這情況吓得不輕,慌忙就想把他推開。
誰知,她推他,他分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摘下頭盔,兇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他頭上戴着的黃色頭盔,幾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方才他戴着頭盔,她根本就無法看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隻是覺得他身材很高大。
現在他把頭盔扔在地上,她才看清楚,他竟然是薄璟宴!
本該待在别墅,與他的寶貝沈蔓百般溫存的薄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