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總之都是沖我來的。僵屍的效用還未發揮,狐妖定會讓僵屍再與我周旋。”燕冰清眼神深遠。
“師父見多識廣,待師父回來一切麻煩就會迎刃而解。”巽風說道。
燕冰清颔首。
“墨軒轅受傷不一定在他們的計劃裡,但這件事對他們有利無害,他們定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不如順水推舟。”低沉的男聲猝然響起。
巽風醍醐灌頂,他的眼前一亮。
燕冰清的嘴角勾起,這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
深夜,棠梨帶着玄鐵門的手下暗中跟着青梅,前去探尋黑衣人的廬山真面目,直搗老巢。
攝政王府。
寝殿中燭火稀疏,光線昏暗。
燕冰清早早就上榻了。
墨滄溟看着懷中人的側臉,唇貼在她的耳畔問道:“睡得着?就不好奇今晚的行動能不能成功?”
她的一雙杏眼光澤黯淡,眼眸一輪,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你又不允許我跟着他們,擔心有用嗎?”
他被嗆,好氣又好笑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又怪上本王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懷孕了。”她癟癟嘴。
那晚,她根本沒想要孩子,她以為寒藥藥效能好來着。
沒成想正如墨滄溟所擔憂的,藥效隻能維持兩個月。
墨滄溟慌忙捂住她的小腹,他正色跟她講道理,“你再胡言,孩子該難過了。”
她無奈道:“才三個月!它能聽懂什麼?你少一驚一乍。”
“萬物有靈。”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他頓了頓,溫吞道:“孩子……不一樣。”
她撲哧笑出聲。
按照現代的話說,墨滄溟十分雙标。隻要是他喜歡的人事物,他有的是辦法自圓其說,反之,他就不相信。
墨滄溟俯下身,将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表情溫順中透着些許的稚氣。
“月份還小,什麼都聽不到。”燕冰清戳戳他的臉。
墨滄溟自然知道這些,但實在好奇,想要試試。他支起身子,柔和地看着她,“冰清,你曾說本王修了青雲觀,本王想去看看。”
他想要回憶起過去的事。
“好,明日就去。”燕冰清欣慰地颔首。
青雲觀裡有他們二人的回憶。
墨滄溟曾在道觀前的古樹上綁了寫有他們二人生辰的紅綢帶。
當時她還不願意寫,可墨滄溟非跟她僵着……
也不知明日他能不能看到那條紅綢帶。
……
翌日,清晨,天邊泛起魚肚白。
燕冰清便慵懶地起身下榻。
婢女忙不疊給她穿衣。
棠梨走到屏風後面,一臉歉疚地說:“主子……屬下無能,把黑衣人跟丢了。”
燕冰清不悲反喜,她打趣道:“你一進寝殿,我光聽腳步聲就知道了。”
若有好消息,棠梨定會跑着來見她。
若是不好的消息,棠梨的每一步都會踏得很沉重。
“……”棠梨笑不出來。
“這個結果我料到了。當初顧明都讓我們栽了個跟頭,顧明的黨羽也不會簡單。你們能全身而退已經很不錯了。”她安慰道。
其實,她根本沒對昨晚的抓捕抱多大的希望。
能抓住黑衣人,直搗狐妖老巢固然是好。
不能抓住黑衣人,也是情理之中。
沒必要心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棠梨問道:“主子,接下來怎麼辦?”
她俯首在棠梨耳側道:“你們先去……”
“是。”棠梨不明白主子的目的,但她知道主子t又在布局了。
……
青雲觀的香火一如既往地鼎盛。
進出的香客摩肩接踵,道觀前的祈福樹上的紅綢帶變加繁盛。
今日,燕冰清跟墨滄溟穿着很是素淨,混迹在人群中并不紮眼。
一下馬車,墨滄溟就被眼前恢宏氣派的建築給怔住了。
這座道觀,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看來,這座道觀當真是他在失憶前建的。
燕冰清拎着裝滿香火的籃子,跟墨滄溟攜手跨進門檻。
“本王來拿。”他伸手從她手中搶過籃子。
她無奈道:“我又不是拎不動。”
“你懷孕了,不要這麼操勞。”他不容置喙。
離火跟幾位小道童殷勤地迎上前,“見過攝政王、王妃。”
墨滄溟冷漠疏離,沒有應聲。
這個态度跟之前他來的那次簡直天差地别。
可幾位道士見怪不怪,他們都聽大師兄說了,攝政王中了鎖心咒。把跟王妃相關的人事物都忘了。
燕冰清道:“我們過來看看,順便想取一點祖師的香灰。”
“好,小道這就去辦。”離火立即去找物件裝香灰。
燕冰清給三清祖師上香完畢,站在一邊的墨滄溟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塞進了功德箱。
看到這一幕,四下的道士眼睛都亮了。
雖然攝政王失憶了!但是出手闊綽的習慣沒有變!
“王妃、攝政王,抽一簽吧!”小道士抱着簽筒湊上前。
“攝政王!紅綢帶管夠!”一個年齡稍長的道士攥着一把紅綢帶走過來。
墨滄溟黑着臉:“……”
燕冰清撲哧笑了,“别折騰了,他不喜歡這些。”
“啊?可上次攝政王不是還特意要了紅綢帶嗎?”小道士嘀咕。
墨滄溟的眉宇間蘊藏着疑惑。
他用紅綢帶祈福?
燕冰清看他滿臉茫然,她快步朝着門外的道觀走去。
走到古樹下,她仰着脖子尋找上次墨滄溟懸挂的紅綢帶。
憑墨滄溟的性子,他定會把紅綢帶系在特殊的位置。
燭離見狀走來,“王妃可是在尋找主子上次系的紅綢帶?”
她颔首。
“主子讓手下挂在最高處了。”燭離說着就輕車熟路爬上了古樹。
他的身手矯健,跟猴似的踩着樹枝,輕巧爬到最高點,從樹冠分出的枝丫上取下一條紅綢帶。
燭離翻身跳下,喜出望外地将紅綢帶拿給燕冰清,“王妃,您看!雖然過了好些日子,還下了好幾場雪,但好在字迹隻是沖淡了一點,上面的字還可以辨認。”
燕冰清看着上面的字迹,眼底滿是欣慰、驚喜。
之前她還不願意用紅綢帶祈福,可沒成想這條紅綢帶為現在埋下了伏筆。
“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看見。”燭離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墨滄溟不緊不慢地從道觀走來,“你們在看什麼?”
他的目光一垂,落在紅綢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