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攝政王府。
今日新太子要給皇上皇後請安,去祖廟上香,按照規矩不必上朝。
燕冰清醒來時,枕t邊人已經不在身邊。
她起身穿衣,棠梨吩咐婢女端水、準備膳食。
“妖道查得怎麼樣了?”燕冰清問。
棠梨拱手禀報:“隻打聽到黑衣人當晚消失在了東街。”
“狡兔三窟,他們肯定有不止一條密道。”燕冰清眼底閃過精明的光。
棠梨又道:“白翩翩近來流落街頭,又變成了乞丐。還有就是,聽聞皇後近來要皿要的多了。”
她沉吟一聲,不作答。
事情越發展,線索越多,她就越沒有頭緒。
因為不知道這些關于皇後的線索是故意放出的煙霧彈,還是真的。
梳妝完畢,棠梨看着燕冰清的姣美如玉的容顔,雙眼煥發光彩。
她好奇道:“主子,聽聞昨日你在宴會上碰見了蘇嬛,蘇嬛可還老實?”
今兒,嬷嬷跟管家聽說了這件事都急壞了,撺掇着她來打聽。當然,其實她也很好奇。
燕冰清笑道:“蘇嬛跟我說開了,當年她臉上有胎記,受人欺負。墨滄溟為她出了頭,讓她不必在意皮囊美醜,她深受感動這才送了情書,後面她也後悔了。”
棠梨狡黠地沖她眨眨眼,促狹道:“攝政王當年的仁義之舉驚豔了蘇嬛的豆蔻年華。主子不吃醋?”
“聽說了墨滄溟的舉動,我不僅不吃醋,反而更青睐于他。他居于廟堂之高,卻堅守熱忱之心,仗義執言。我喜歡正義的人,墨滄溟現在是,以前如是。越深挖他的過去,越讓人喜歡。”她不遮不掩的說。
這些話,在墨滄溟面前,她是斷然不會說的。
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怕他太過得意,晚上變着法欺負她。
棠梨咧嘴笑着,她道:“這些話若是讓管家跟嬷嬷聽見,他們倆就徹底安心了。”
“我們二人說說就好,此事不足為外人道。”她對棠梨向來放心。
“是。”
門外,墨滄溟正欲進來取一份奏折,正好不正把方才的話收入耳中。
他如沐春風,嘴角洋溢着歡愉自得的笑。
偷聽這等下三濫的髒事,為人所不齒,可他卻樂在其中。
以往她隻會說‘你真好’、‘你好看’雲雲,他先前隻以為她遲鈍、言辭匮乏,對他的喜歡也隻是初步開竅,不甚在意。
若不是偷聽,他絕對不會曉得她口若懸河,能喋喋不休誇他這麼一長串。
他喜滋滋立在門外,神情自得。
遠處的侍衛看到攝政王如此,皆覺得詭異。
攝政王對着門闆子笑什麼呢?
也不像吃酒吃醉了……
忽地,管家趕來傳來,“攝政王、王妃,三皇子來了。”
燕冰清聞言一頓,她凝眉起身正欲出門,墨滄溟便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行色匆匆,“我回來取奏折,幫我拿一下。”
“哦。”她又折返到書桌前,桌上隻有一本孤零零奏折很好辨認。
她将奏折遞給站在門口的墨滄溟,“墨玄黃來了。”
“他想見的若是我,管家便不會來寝殿通傳了。”他接過奏折轉身便走。
燕冰清去了大廳,隻見墨玄黃正在焦灼地踱步。
她松了口氣,看來他不是來計較她跟墨軒轅把他拉下馬的事情的。
“怎麼了?”她問。
墨玄黃趕忙沖上前,他紅着眼,眼裡帶着光,“冰清,本宮能相信你嗎?”
“什麼意思?”燕冰清一頭霧水。
他像是受了刺激,手忙腳亂,四處張望,“本宮已經不管白翩翩了,我們之間還有交情對嗎?”
燕冰清直覺覺得墨玄黃發現了什麼大事,“你說。”
墨玄黃道:“本宮已經走投無路,隻剩皇子的身份了,可我發現的事足以讓本宮一無所有,貶為庶人。”
“你發現了什麼?”她問。
墨玄黃像是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獵物,一點風吹草動都驚懼得不行。
他四處張望後,将門窗全部阖上,“母後的寝宮裡有一間暗室,暗室中的供台上擺着稻草小人,上面有好多人的生辰八字,有你的也有……”父皇的。
燕冰清的眼睛瞪得渾圓,“你為何跟我說這些?你這豈不是出賣了皇後?”
墨玄黃含淚輕嗤,“你真以為父皇颟顸昏聩嗎?父皇的眼睛到處都是,隻是暫不計較罷了。宮中禁行厭勝之術,本宮害怕父皇會對本宮以及母後出手。本宮主動坦白,攝政王能不能作為中間人保住本宮的清白、母後的性命?”
以前他也覺得自己能欺瞞聖聽,可被廢後他就大徹大悟,面對父皇不能抱有僥幸心理,父皇的眼睛到處都是。
她看他的神情不像假的,“你具體給我說說。”
墨玄黃把今早的細節全部講給燕冰清,特别是花瓶的機關之類的。
半個時辰後,她黑着臉颔首。
“冰清,還有一件事。本宮能否在攝政王府借住?母後已經發現本宮了,母後現在對本宮不講情分,本宮擔心母後會……”他躊躇地說。
燕冰清定睛看着他的印堂,眸子一震,她堅定地拒絕:“不行!”
“為何?當初你都能收留墨軒轅,為何換作本宮就不信?墨軒轅跟你有什麼交情?本宮差點與你結為夫妻!”墨玄黃羞惱交加的埋怨。
她簡潔地拒絕:“不行!”
墨玄黃的命格有變!
她自己都岌岌可危,這種倒黴蛋再住進府裡煞她,她就不用活了。
“冰清……”
“……”
……
墨玄黃一回宮,就被請到了翊坤宮。
皇後慈祥地笑問:“玄黃,母後今日起晚了。你在花廳等了很久吧?”
“無妨,兒臣給母後請安天經地義。”墨玄黃盡量保持自如。
她溫婉地拉着他的手,讓他跟小時候一樣跟自己一起坐,“本宮的新花瓶好看嗎?”
墨玄黃膽戰心驚,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終于步入正題了。
他吐出一口氣,“母後說的是桌案上朱紅色的花瓶吧,十四弟送的?”
皇後挑眉,顯然對于他的回答有些意外。
“嗯。你也欣賞了?”
層層試探,不斷深入。
墨玄黃搖搖頭,“母後知道兒臣的,不是兒臣的東西,兒臣不會碰。更何況這隻花瓶平平無奇,比不上兒臣先前送您的那一隻。”
皇後尖銳的眼神緩和幾分,争寵、鬧脾氣倒是像墨玄黃的性子。
莫非他當真沒碰?
“可母後感覺花瓶被人碰過,上面有了裂縫。”皇後繼續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