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白翩翩在東宮養病數日,身子就好轉起來,臉色也恢複以往的紅潤。
墨玄黃給白翩翩了一個清白的新身份,伴讀宮女涅槃。
有了這個身份,盡管白翩翩穿着跟平常宮女一樣的宮服,梳着相同的發髻,可卻享受着比原來在白府還要尊貴的服侍。
她不僅有了自己的寝宮、下人,甚至連在東宮主持中饋都大權在握。
東宮的宮女、太監雖然心有不服,可無不奴顔婢膝。
“涅槃姑娘可否透露婚期?奴婢也好早早把太子妃寝殿打掃出來。”宮女試探性地問道。
白翩翩恬靜地翻閱着書本,她盈盈一笑,柔聲道:“我不急的,能做一個妾室待在太子身邊就好。”
宮女谄媚道:“殿下這般寵愛您,怎舍得用妾室委屈您?”
“不委屈,哪怕沒有身份也不委屈。”白翩翩的眼神真誠。
她垂眸看書本的瞬間,眼底閃過精光。她現在的眼光已經不拘泥于太子妃了!
最好,太子永遠别給她身份,就像現在,把她安安穩穩的藏在東宮。
等多年過去,衆人把‘白翩翩’淡忘,太子繼位,她要以涅槃的身份登上後位。
太子妃有什麼了不起?她要的是後位!
宮女一愣,莫非白翩翩當真改過自新?變安分了?
……
京城今年的氣象變化怪異,隻是初冬就連下了三日鵝毛大雪。
燕冰清站在清風道長的煉丹室中,跟清風、巽風共賞門外的雪景。
太極八卦煉丹爐立在他們三人之間。
她伸出手湊近煉丹爐感受炭的溫度,驅散指尖的寒冷。
“王妃臉上的紅光、印堂皆有暗淡之勢,白翩翩近日又得權得勢了。”巽風直白道。
清風看着煉丹爐上的八卦圖道:“王妃跟白翩翩就如同這太極的黑白兩極,陰盛陽衰,陽盛則陰衰。二者相互制衡,不眠不休。”
燕冰清颔首,她沉着道:“我的氣運變差,我發現了。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棠梨查到皇後娘娘宮中時常傳出皿腥味。”
“什麼?幕後之人是皇後?”巽風不寒而栗。
一國之母居然這般陰邪。
清風眼神倏地變得嚴肅,他道:“不可妄下定論,皇後的年歲不符合,除非她天賦異禀。”
皇後娘娘的年紀推算起來才四十歲上下,遠遠不夠宗師的水準。
“師父,我的意思是皇後娘娘是操控妖道的人。我沒說皇後娘娘就是妖道!”巽風解釋。
清風颔首,他捋捋胡子,傲嬌道:“算你有進步。”
“嘿嘿,我跟師父相差天遠地别,都是師父您教得好。”巽風拍馬屁。
清風敲了一記他的腦袋,斥道:“溜須拍馬!”
嘶——
“師父,别打了。”巽風躲到燕冰清身後。
燕冰清笑道:“清風道長、巽風,我的想法是,不如我進宮去探一探皇後。”
“太危險了。”巽風皺眉。
清風疑惑,“莫非王妃有新的發現?”
“我想知道皇後用皿究竟是在做什麼。一來,據我所知換命根本用不着這麼多皿。二來,棠梨發現皇後宮中有皿腥味這件事太順了,憑皇後的權勢怎會讓人輕易發覺此事?”燕冰清分析道。
“但也不排除皇後就是利用了王妃這種想法,将計就計。”清風道。
她颔首,“沒錯,所以我隻能親自探探虛實。”
就在這時,墨滄溟胳膊上搭着一件厚重的鵝黃色的錦繡梨花披風踏雪前來。
他身着墨色金絲錦繡長袍,寬肩窄腰,氣勢全開,肩上落滿了潔白的雪花,髻上挂着細碎的水珠,俊逸的臉仿佛也被冰封住。
在他身後跟着燭離、棠梨以及太監。
看得出他從宮中一回來,就找到了這裡。
墨滄溟徑自走進煉丹室,忽略掉清風道長、巽風,親自将披風披在燕冰清肩上,給她系着系帶,“當心着涼。”
燕冰清周身一暖,她跟他相視一笑。
“我想進宮看看皇後。”她道。
墨滄溟并不過問原因,“明日吧。”
“好。”
棠梨将湯婆子遞給燕冰清,她道:“主子,奴婢打探到白翩翩如今改名叫涅槃,在東宮過得滋潤。”
“涅槃?”巽風露出嘲諷的表情,冷笑着。
燕冰清接過湯婆子,望着庭院潔白的雪景,眼神釋放出無盡寒意,她肅殺道:“涅槃?她也配?”
“從我這裡偷走的好日子,多讓她享受一日都浪費。”
棠梨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皇後、皇上那邊沒有動靜?”她看向墨滄溟。
墨滄溟道:“此事,京城中至少有三成的人知曉。可墨玄黃畢竟是皇後所出,隻要無人挑明此事,皇上自然會網開一面。”
“假若有人挑明呢?”燕冰清笑着反問。
“那也不能是我們挑明。”他道。
燕冰清的眼珠靈動一轉,她狡黠道:“我想到了一個刺頭,他向來看不慣這些。”
“墨軒轅?”
她重重颔首,吩咐道:“棠梨,你去把白翩翩藏在東宮的事情告訴墨軒轅……算了,還是燭離去吧。”
燭離拱手道:“王妃,屬下以為十四皇子人脈廣博,早就知道此事了。”
“他知道,是他的事情。我們告訴他,又是另一個事情了。”她輕揚下巴,示意燭離去辦。
燭離有些摸不着頭腦,下意識看向墨滄溟。
墨滄溟狠厲的眼神一刮,他忙不疊退出煉丹室。
“主子,我手頭沒事,不然還是我去?”棠梨看不慣燭離的不情不願。
她簡潔地解釋:“你代表我,燭離代表墨滄溟t。你以為拉墨軒轅入局容易?”
棠梨醍醐灌頂,這才明白主子的手段。
主子是想暗示十四皇子去鬧,把墨玄黃的太子之位鬧掉後,攝政王會扶持他上位。
不過這僅僅是暗示,沒有承諾,即使後面墨玄黃被廢,不扶持十四皇子也無妨。
因為這都是攝政王妃的意思,攝政王從未親自出面。
“十四皇子為人偏執跋扈,不顧體面,若是真惹惱他了,怎麼辦?”棠梨擔心道。
燕冰清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揣着明白裝糊塗,“怎會惹惱他?我隻是派燭離去找他說說閑話,其餘都是他自己腦補的,關我什麼事?”
墨滄溟寵溺的斜睨着她,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