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張鳳一行十幾人,大多數都是女眷。他們被趕出府邸後,燕強力受了傷,趕車一時半會是趕回不去了。于是他們都想着找地方住。
就在這時,周雪琴處理完京城的鋪子才坐馬車回到将軍府。
她看見張鳳一行人,溫婉大方地上前福身,她露出甜甜的笑:“老夫人、姑奶奶、二老爺。”
張鳳他們是知道周雪琴、燕玉潔的來曆的。每年過年,燕長河都會偷偷撮合他們一齊吃一頓團圓飯。
她對周雪琴甩起臭臉,壓根看不上她這個外室。這些女人都是沖着她兒子來的,都是為了貪圖她兒子的榮華富貴。
“趕快給我們找個住的地方!”張鳳命令。
燕春兒也頤指氣使,“笑個屁!我跟我小弟被打成什麼樣了,你還笑!還不找個醫館?”
周雪琴的臉都綠了,她在京城也有不少生意,少說也算個财主了,敢這麼對她的人他們還是獨一份。可為了給将來嫁給燕長河做鋪墊,她隻好忍耐,“呃……是。”
張鳳、燕春兒、燕強力跟黃苗徑自上了她的馬車。
上面的位置不多,剩下的孩子上不去,李翠翠就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眼瞎?沒看見我們上不去嗎?還不搞輛車來,是不是想凍死我們?”
周雪琴的笑臉都快繃不住了,多虧冷風把她的臉凍僵了。這個小雜毛、鄉巴佬,居然敢這麼罵她。
“好,我再去租一輛。”她皮笑肉不笑地去街邊租了一輛馬車。
把這一家子弄上馬車,周雪琴欺負他們是鄉下人不懂,随便報了一個實惠的來福客棧。
她擠上自己的馬車,坐在門口漏風的位置。她好奇的問:“老夫人、姑奶奶、小叔,你們為什麼不在将軍府住?要出來住?”
燕春兒鼻孔都氣大了一圈,她抱着胳膊,惡狠狠地說:“我讓王思琪給我一條項鍊,她都舍不得,我就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沒站穩掉進湖裡,又沒死!結果燕冰清就不得了了,你知道嗎?燕冰清扇我臉,還讓人打我小弟。小賤人,等我大哥回來,我一定讓大哥好好修理她們。”
“燕冰清那副好不得的樣,跟她娘一個德行!我看着都想把她嘴給打歪。”張鳳臉耷拉老長,三角眼一翻。
周雪琴聽後心涼了半截,渾身都僵住了。他們居然推王思琪下水!還跟燕冰清發生沖突!完了……王堯不會輕易放過這群蠢貨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燕長河的丞相之位。
她臉上的笑意全部散去,兩隻胳膊都氣得發顫。若不是念着他們是燕長河的皿親,她都想轟這群死人下車。
“去哪個客棧啊?走了這麼遠還沒到。”張鳳剜着周雪琴。
周雪琴道:“來福客棧。”
“你居然敢用這麼差勁的客棧诓我們!前兩個月我男人的外甥女到京城玩,王思琪都給她包下了醉仙酒樓。”燕春兒頤指氣使地數落。
周雪琴的五官都在抽搐,鬓角的青筋鼓了起來。她真的忍不了這群蠢貨了,她悶聲道:“我沒這麼多錢。”
“放屁!這麼多年我兒子養你,給了你多少銀子?你敢說你沒錢?我記得你在京城有個宅邸,你再說沒錢,就把你的宅院賣了。”張鳳吐沫星子亂噴,黢黑的指甲蓋都快指到周雪琴的嘴巴裡了。
她無語望青天,情緒臨近崩潰,恨不得從馬車上跳下去,遠離這群粗魯野蠻的鄉巴佬。這十七年,王思琪究竟是怎麼忍下來的?
周雪琴深吸了口氣,無奈地吐出:“好,去醉仙酒樓。”
到了醉仙酒樓後,周雪琴隻付了十幾個廂房的錢。
“哼,連包店都舍不得。”黃苗小聲嘀咕。
燕春兒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嘁,要不然怎麼隻能當個情婦?未婚生子,不要臉得很。”
這些都是周雪琴心裡的傷疤,她将指甲狠狠扣在掌心逼自己忍耐,“你們好好住着,我已經派人去給長河傳信了。我先走了!”
“哼,不幫我們搬行李就急着走。這些纏着我兒子的女人真是一個不如一個!還有那個燕冰清,居然還威脅我要報官,笑死人了。”張鳳陰陽怪氣道。
周雪琴的瞳孔渙散,她僵在原地一瞬,眼睛猛然瞪得跟銅鈴一般大,“什麼?你說燕冰清要報官?”
“呵呵……這話你也信?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啊?報了官,她自己臉上有光?”張鳳自信地拍拍皺巴巴的老臉。
周雪琴氣紅了眼,這群狗都不如的鄉巴佬,為什麼要來壞他們好事?燕冰清這麼魯莽的人,說不準就報官了呢?
她趕忙跑出去,想要回将軍府看看情況,可燕春兒拉住她,“跑什麼?你還沒幫我們搬東西,請大夫呢。”
“請大夫?病死你們!你們這些吸皿的螞蟥精、掃把星!”周雪琴甩開她的手,大步跑到外面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燕春兒愣了一秒,就哭天喊地,“诶呦,娘,你看看!翻天了,一個外室都敢這麼說我們了。”
燕家一群人都被氣得不行。
……
将軍府,主母院落。
燕冰清用軒轅針法給王思琪針灸去寒氣。
棠梨腳步無聲的走來,“主子,周雪琴将他們接走了。”
“大理寺那邊管不管?”她的眼神憂慮忡忡,她當下的心結就是這個。
其實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雖然是丞相嫡女險些被将軍親妹謀害的案子,但二人并非官吏,權責不屬于大理寺。但若是把此案劃給知府衙門,知府衙門那邊恐怕又不敢管。
“攝政王說了,大理寺不管的案子,玄鐵門管。”棠梨沖她俏皮地眨眨眼。
燕冰清苦澀的表情破冰,嘴角不自知地上揚,“等這件事完結,我定登門拜訪,好好謝過他。”
“攝政王說,此事怪他,若他不留主子用膳,興許不會生出這些事端。此事若有逆阻,主子隻管開口。”棠梨原話奉上。
她疲軟的心在這一刻仿佛有了安置之處,她發現自從上次宮宴上墨滄溟無意中親了她以後,他就變得溫柔t、别扭了。
下次跟他解釋一下算了,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免得他總是因為愧疚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