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直說吧,我不想問了。”蕭寒音的聲線低沉,不怒自威。
明存子徑自撥弄了兩顆算盤珠,“換命咒能把人之間的命格交換,通常是用極其惡劣的命格換上等命格。被換命格的人往往會家破人亡,死于非命。您手上的是母符,那麼必定還有子符。”
蕭寒音輕揚下巴示意他繼續,明存子道:“母符若在先父的墓中,子符通常會在先母的墓中,或者您亡妻的墓中,亦或是亡妻的父母墓中。想要化解,就要找到子母符,然後找到跟您換命……”
“打住!”蕭長清實在聽不下去了。
“祖母的墓中根本沒有什麼符咒!我大伯沒有娶妻,哪來的亡妻?亡妻父母?”
明存子一怔,他看着蕭寒音的臉道:“蕭國公,您的生辰八字給我一下。”
蕭寒音将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給他。
他掐指一算,“果然!您的夫妻宮是空的,可子女宮卻不空,您命中有孩子!”
“放肆!我大伯向來潔身自好!”蕭長清怒斥。
蕭寒音卻仰起頭深深看了蕭長清一眼,“長清,大伯教你的,你都忘了?”
“是。”蕭長清的唇抿成了一字。
“蕭國公,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欠了什麼桃花債?啧,若是沒算錯,您應該有一個女兒。”明存子笑道。
蕭寒音不語。
明存子伸了個懶腰,“唉,最近換命的人真多啊。”
“你的意思是,最近有很多人有這個換命咒?”蕭寒音迅速抓住了關鍵點。
明存子又撥弄了一顆算盤珠,“是啊,今日在你們之前,也有個人找我,她也中了換命咒。”
“何人?”
“這……這可不能說。那位貴人交代了!”
蕭寒音瞥了蕭長清一眼,蕭長清道:“一百兩金子。”
明存子擺擺手,“不行!老夫是有情操的!”
“五百兩!”蕭長清繼續放誘餌。
明存子的臉都憋紅了,視金錢如糞土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他心裡都快要憋屈死了!
方才已經失去五萬兩金子了,這會兒又要眼睜睜看着到嘴的鴨子飛走!這些權貴怎麼這麼喜歡用金錢誘惑他?
“長清,把五萬兩都給國師。”蕭寒音和風細雨的說道。
明存子的面部都在抽搐,渾身都顫抖起來,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又是五萬兩!
今日他要損失十萬兩了!
蕭長清把腰間的錢袋拿出來遞給他。
明存子嘴角抽搐,眼神依依不舍,“不,不用了。”
“國師可以不透露她的身份,稍加暗示就好,我們可以自己查。”蕭寒音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宛若一切都在股掌之中。
“她,她就才走……”明存子一說完,趕忙從蕭長清手裡搶過錢袋。
蕭長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出府後,蕭寒音吩咐道:“此事暗中調查,莫要打草驚蛇。”
“嗯。”
二人上了轎子。
“想問什麼就問吧。”蕭寒音看破了他的心思。
蕭長清揉揉後腦勺,他有些不好意思問:“大伯,您真的有女兒嗎?侄兒怎麼不知?”
“當年我為了救皇上身中數箭,掉進河中。被人撈上來以後,原以為終于得救,誰知遇見歹人給我下了藥……”蕭寒音覺得難以啟齒,遂戛然而止。
蕭長清一臉錯愕,這件事從未聽大伯說過。他心疼地看着蕭寒音,“大伯,我一定會找到堂妹的。”
蕭寒音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
燕冰清一回府,管家就笑吟吟地上前。
“管家爺爺,什麼事這麼高興?”她好奇地問。
管家一臉慈祥,“王妃,攝政王說有要緊事找您,吩咐老奴在次等候您回府。”
“什麼事?”燕冰清加快步伐。
不會是換命的事情有進展了吧?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攝政王在寝殿等您呢。”管家道。
在這一刻,她想要快點見到墨滄溟。
方才的事,她還是想要道謝的。雖然燭離沒有幫她,但墨滄溟的心意她收到了。
寝殿中,墨滄溟坐在書桌前。
她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笑道:“墨滄溟,方才謝謝你!不過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讓燭離幫忙。”
其實她很意外墨滄溟如此尊重她的意見,沒有讓燭離直接幫她,而是在幫忙之前詢問她的意思。
墨滄溟的眉眼舒展,他颔首,“嗯。”
“你找我什麼事?”她問。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畔,壓低聲音問:“這個月月事來了嗎?”
她老臉一紅,同樣小聲道:“你問這個幹嘛?”
“你月信推遲,本王有些不安。”他垂眸望着她的小腹。
他擔心她若是懷孕,她不想要孩子。
她抛給他一對白眼,“若真不安,就别亂來。”
“本王喝藥了。”他言語中似乎有些委屈。
她不懂他為何要跟做賊似的,用這麼小的t聲音說話。她用正常的音量道:“我的月信素來不準,你說話這麼小聲做什麼?”
墨滄溟:“……”
書架後面一本書忽然掉在地上,響起砰的一聲。
“咳咳咳……”墨軒轅連忙彎腰撿書,臉紅透了。
燕冰清剜了墨滄溟一眼,有旁人在他怎麼也不說一聲?
“你怎麼在這裡?”她問。
墨軒轅臉頰绯紅,“我問皇叔借藏書看看罷了,這就走。”
他逃似地快步走出去。
回到寝房後,墨軒轅眼底露出幾分落寞。
方才燕冰清跟墨滄溟親近的樣子完全不像做戲,他們二人私下這麼融洽嗎?
墨滄溟簡直都不像墨滄溟了,居然容許燕冰清那般放肆。
他們二人難道真的有情?
一想到這裡他就莫名煩躁,墨軒轅煩躁地伸腿一踹,一排紅木凳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該死!
……
晚上,燕冰清早早就躺在榻上,盤算着換命格的事情。
周雪琴被人劫走、妖道身份存疑、白翩翩跟她換了命格、蔣雪兒跟燕玉潔換了命格、蕭國公跟墨滄溟的雙腿都中過毒……
她感覺這些事情之間有關聯,但她串聯不起來。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子愈發沉重。
忽地,她身側的床榻塌陷下來。
“在想什麼?”男人的聲音低沉喑啞,很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