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翌日。
墨玄黃一收到白翩翩的信,整個人的心思都飄了,都沒心思處理政務了。
他背着皇上、皇後喬裝出宮去了白府。
白翩翩房中。
榻上,白翩翩面色慘白枯槁的躺着,一雙眼睛木讷,似是失了神采。
墨玄黃看着她呆滞的臉蛋,心口酸疼。
他屏退下人後,端着藥碗,親自喂她喝藥,“翩翩,你的病之前不是痊愈大半了嗎?怎麼身子又差了?”
“太子表哥,我福薄,這些都是命。”白翩翩眼皮子半垂着,無精打采。
“胡說!你若福薄,本宮就把本宮的福氣分給你!你命不好,本宮就把本宮的命給你。”墨玄黃眼底冒出傷感。
白翩翩歎了口氣,“表哥,你不用擔心我,真的。”
“是不是因為外面的流言蜚語?”墨玄黃握住她的手。
宮外的事情他一直有所耳聞,但他覺得都是無稽之談,市井之言,根本不值得挂心。可沒成想,會讓翩翩如此介懷,大病一場。
她垂下眼,晶瑩的淚珠一滴滴地劃過臉頰,“不是的。”
“還說不是,你這麼大度的人都哭了,還嘴硬?”他伸手為她揩去臉頰。
“表哥,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可是我不想因為我而給白家抹黑。外面說我包庇歐陽青殺人,欺負醫女,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不能讓爹爹面上無光,讓姑母顔面掃地!我自己倒是無妨,反正我就是個病秧子,死了倒也幹淨。”
墨玄黃聽了這些,心都疼得要碎了,他道:“你的病就是胡思亂想來的,翩翩,清者自清。那些冤枉你的人,眼睛是髒的,心是黑的,他們巴不得把好人變成壞人。你萬不能讓他們如願。”
白翩翩罕見的主動撲進墨玄黃的懷中,“表哥,可是白家因為我處在風口浪尖,我害怕姑母怪我,害怕爹娘怪我……我在乎你們,我不想成為罪人。”
“放心,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本宮不會再讓人亂說了。”墨軒轅承諾般慎重的說。
他已經想好了,馬上就安排手下在街上巡邏,凡是再有人敢謠傳翩翩或者白家的謠言,就把人抓起來,關上個十天半個月就老實了。
“多謝表哥。”白翩翩的眼底複雜。
白府的另一角,白藤跟白秋正相對而坐。
白藤慢悠悠的沏了一壺茶,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兇有成竹地笑問道:“白秋,你那些叔叔怎麼說?”
“……”白秋黑着臉,嚴肅地搖搖頭。
“嗯?”白藤咚的一聲狠狠将茶杯放在茶桌上。
白藤黑濃的眉毛擰在一起,他問:“你有沒有跟他們說,我從來沒求過他們,如今是關鍵時候,想讓他們幫幫忙?”
“說了。”
“那你有沒有說,我不用他們欺瞞聖上、說假話、作僞證,隻要把那幾個跟翩翩見過面的官員貶黜出京城就行?”
白秋實在忍不住了,他拱手,聲音洪亮地說:“爹爹,其實幾位伯伯根本沒有見兒子!”
“……”白藤的怒火直沖腦門,他頭昏腦漲,臉都紅透了。
他用手捂着腦門,郁悶地說:“我雖不是什麼高官,可在朝為官多年,所有人無不稱贊老夫一句高風亮節,從來沒有這麼丢人過!
以後老夫還怎麼見人?還怎麼進宮?同僚還不得把我笑話死?”
“爹……”
“住口!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好,白秋,你太讓爹失望了。”白藤埋怨道。
白秋臉色很是難看,他解釋:“爹,我查過了,其實是蕭國公在跟我們白家作對。”
白藤的眉頭擠成了一個川字,“蕭寒音?他到底想幹什麼?我這麼敬重他,把他當朋友,他就是這麼對我的?”
“爹,這次翩翩實在太過分了。這幾日,所有的同僚都離我遠遠的,生怕跟我沾上關系。”白秋冷不丁地說。
“你想如何?”
“兒子成家了,兒子也要為自己着想。盡快讓小妹嫁人吧。”
“嗯。”白秋端起茶杯一口氣将茶水喝完。
說了半天,白秋終于說了一句他愛聽的話。
……
墨玄黃派手下去街上抓人也受阻重重,根本無法放手去做。
他也意識到了問題。
有人從中作梗,不允許他保護翩翩。
至于對象是誰,他不用查就知道。
……
宮外波濤洶湧,而宮内的局面也不遑相讓。
養心殿中。
皇上正在給奏折蓋章時,墨軒轅端着藥碗來了。
“父皇,該喝藥了。”墨軒轅道。
“滾出去。”皇上的臉瞬間沉下去,他怒道。
墨軒轅明豔的五官笑起來極其放肆,他道:“父皇,不要為了兒臣這個逆子生氣,不值得。”
“軒轅,你究竟想做什麼?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可妄想。”皇上語重心長道。
他的臉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不鹹不淡道:“兒臣沒有肖想什麼,兒臣隻是看不慣天下的不平事。”
皇上的平淡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皇後正好不正從門外經過,嬷嬷道:“皇後娘娘,現在是十四皇子伺候皇上喝藥的時辰,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為何不進去?如今本宮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本宮若是走了,豈不顯得本宮心中有鬼?”
皇後等太監通傳後,好一會兒才進去。
皇上看到皇後,眼神稍顯不耐,“皇後,何事?”
衆人都等着皇後替白家說親,替白翩翩澄清。
可皇後隻是端莊的福福身,“皇上,臣妾是為了瓊花的案子前來。”
“……”皇上的瞬間垮了下去。
皇後正t氣凜然地說道:“還請皇上公正審查瓊花的案子,萬萬不要因為顧念臣妾,有失公允,傷了黎明百姓的心。”
此話一出,太監、婢女皆敬佩地看着皇後。
皇上啞然,過了半晌,他欣慰地說道:“不愧是朕的皇後,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皇後的臉色并不好看。
……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很快就到了審理瓊花的日子。
太監把瓊花帶到了乾坤殿,衆臣子以及皇上、皇後都在。
燕冰清跟墨軒轅、王堯等人也在列。
“瓊花,你告禦狀是想告誰?”上首的龍椅上,皇上莊嚴地說。
瓊花還是第一次見識這麼多達官貴人,她心底發怵,可死去的兒子跟獄中的丈夫給了她無限勇氣。
她挺兇擡頭,“皇上,民婦要狀告歐陽青以及歐陽青身後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