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若是以前,王思琪會覺得燕長河可愛,可現在很想吐。
以前,她的腦袋果然進水了,居然覺得老男人撒嬌可愛。
王思琪捂着胃部,僵硬的擠出笑,“女兒再大也是我的寶貝。”
燕冰清怕她應付不來,稚氣的哼哼,把燕長河往外推,“爹!你快出去,娘今晚是我的!”
“好吧……你個臭丫頭!跟我搶你娘!”燕長河操着遺憾的口吻,轉身離開。
王思琪心裡又膈應又覺得諷刺,多麼好的演技,燕長河不當戲子真是可惜了。
深夜,王思琪躺在榻上默默地流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燕冰清給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心裡想着:多哭哭也好,把腦袋進的水排幹淨了,人就清醒了。
待人睡熟,燕冰清走到外廳,将一個木盒子遞給棠梨,“棠梨,把這個還給攝政王。”
天黑夜深,室内燈光昏暗,棠梨打開一看,夜明珠的光芒差點閃了她的眼,“主子,這是攝政王送您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無功不受祿,貪取不義之财,不會有好下場。”燕冰清正色道。
“……好吧。”棠梨有些為難。
……
翌日。
墨滄溟收到木盒,打開一看,幾十顆圓潤飽滿的夜明珠光澤透亮,他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周身冷氣四散。
燭離、棠梨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怎麼敢的?”墨滄溟雙眼一瞥,射出寒光。
棠梨腿肚子輕顫,“主子說,貪取不義之财,不會有好下場。”
男人菲薄的唇扯出一絲譏諷,“不義之财?敢拒絕本王的禮物,她還是第一個。”
……
王思琪纏着燕冰清睡了兩天,燕冰清就拉着王思琪回主母院落。
“冰清,娘親真的不想見他!看他用過的茶杯我都惡心,你就再讓我陪你幾天吧。”王思琪捂着胃部,表情嫌棄。
燕冰清歎了口氣道:“娘親,要不然你搬去寺廟住吧,你再這樣下去,燕長河會起疑的。”
“不!娘親不敢留你一個人在将軍府,我怕這對狗男女會傷害你……”王思琪心疼的望着她。
就在這時,燕長河拎着一包桂花糕進門。
“夫人、冰清,你們看我帶什麼回來了?”他跟往常一樣高高舉起糕點。
燕冰清霎時切換表情,眼中的星光外溢,驚喜的說:“妙齋記的桂花糕!”
“小饞貓,吃吧。”燕長河戳戳她的鼻子,将糕點遞給她。
他又望着臉色難看的王思琪,“夫人,你怎麼了?可是我又惹你生氣了?”
燕冰清捏着桂花糕的手一頓,心跳加速……她真的擔心王思琪會情緒崩潰。
“你還說呢!你讓周雪琴、燕玉潔在我們家白吃白住,一分錢不給,家裡這個月都沒銀子使給下人了。燕玉潔穿金戴銀的,我們冰清身上連個貴重首飾都沒有!我看啊,燕玉潔像是大小姐,我們冰清才是來借住的。”王思琪抱着胳膊,沉着臉。
燕長河松了口氣,王思琪這兩日都不回房睡,他還以為這個蠢女人發現什麼端倪了。現在聽她一通牢騷抱怨,他就知道這個草包還是這麼蠢。
“嘿嘿,這還不是我那個同族的兄弟有錢?我錯了,别人家閨女有的,我們冰清也得有!馬上我就給冰清買支金簪子行嗎?”燕長河詢問道。
王思琪嬌哼了一聲。她真傻啊,這麼明顯的破綻以前都看不出來。燕長河全家都是鄉下的,村裡窮的要死,哪來的有錢同族兄弟?
燕冰清不由得在心裡給王思琪豎起大拇指,這演的不是怪好的嗎?看來她是白擔心了!
“夫人,嶽父的生辰快要到了,今年你打算送什麼壽禮給他?”燕長河眼底泛着希冀的光。
去年王堯生辰時,就跟他推心置腹了一番,說明年或者後年就要退下來,然後舉薦他上位了。
以前這種事都是王思琪安排,她卻深吸一口氣,吐出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我下午想跟朋友出去賞花喝茶。”
她不想管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夫人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燕長河心裡不滿,但沒有表露。
燕冰清突然有了報複燕長河的思路,他想接替外祖父當丞相是嗎?她會幫他實現的。
于是她寫了一封信,讓棠梨親自送到相府。
……
另一邊,東宮。
墨玄黃躺在貴妃榻上,悠悠的翻着黃曆,眼神一黯,“王丞相的生辰快到了,燕冰清大庭廣衆下羞辱本宮,往本宮身上潑髒水,本宮可不能輕饒了她。”
因為燕冰清的誣陷,他至今不敢求父皇下旨讓他迎娶白翩翩,他心裡一直窩着火。
皇後歎了口氣,溫柔的說:“玄黃,随便玩玩就好,莫要鬧大了。你的正經事不是跟一個丫頭片子置氣t,明白嗎?”
“兒臣明白。”墨玄黃沉穩的颔首。
這幾日他的腦袋裡全是燕冰清,他原本也想放下,可一想到這個女人四兩撥千斤的給他扣帽子、潑髒水他就來氣。
若是再不報複,把他氣得肝郁可就不值了!
……
沒幾日,王堯的生辰就到了。
當日,相府熱鬧非凡,滿朝文武、皇親國戚皆來賀壽,光是宴席就擺了三個宴廳。
周雪琴、燕玉潔穿戴講究、華貴的拎着禮物前來。
“潔兒,待會兒你把你的字亮出來,無須做别的事,你跟燕冰清就高下立見了。”周雪琴把她送到了大門口,并不進去。
燕玉潔兇有成竹的說:“好。”
她自小練習書法,見過她字的人無不誇贊,稍後但凡有一個人誇她,大家都就想起沒上過學,目不識丁的燕冰清。燕冰清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思及此,她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宴會将要開始時,燕玉潔獻上一副書法,上面寫着壽比南山。
“還請王丞相指正。”燕玉潔福福身。
王堯知道了燕玉潔的身份,看見她就煩,瞟了一眼就懶得搭理。
可席位上總有幾個不會察言觀色的年輕人。
“這個字寫得好!下筆遒勁,筆鋒有序,我還以為是大師的作品。”一個公子哥誇獎。
“她就是王丞相的外孫女燕冰清小姐吧?王家果真都是卧龍鳳雛!這幅字恐怕京城的小姐都寫不出來。”另一個公子谄媚道。
旁人立即糾正,“不懂别胡說!這是借住在燕家的堂妹。”
“啊這……”
坐在貴賓席的墨玄黃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靠着椅背,拱火道:“你們可是在诓本宮?借住的堂小姐怎會比正經大小姐有才華?”
此話一出,宴廳瞬間鴉雀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一旁的燕冰清在心底冷笑,墨玄黃、燕玉潔又伊始犯賤了。
她故意嗆道:“看來太子很賞識我的才華,不愧是太子,眼光果真毒辣。”
其實,書法,她也不是不會寫!燕玉潔這次蹦哒到她的長處裡了。
墨玄黃被嗆,也不急,“既然燕小姐這麼自信,不如燕小姐也展現一番書法造詣?既是對王丞相的孝心,也讓本宮欣賞一番燕小姐的手筆。”
他不留轉圜的餘地,王堯、劉紅玉、王思琪的臉都綠了。冰清被燕長河給養壞了,學堂都沒上過,哪會兒寫勞什子書法?